宇文恪用力挥动着鼓槌,因为用力,赤裸着的上身渗出点点汗水,在阳光下,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缎子。而他最得力的下属——归牧,冷静的指挥着庞大的舰队作战。利箭在天空飞舞,双方你来我往,战船上时不时被火球火箭击中,旋即便有一群海盗扑上前去灭火。可是,无论宇文家的舰队如何拼命死战,如何利用风势水流,却都无法摆脱林家舰队的纠缠。
活动起来更加快捷方便的宇文家战舰,始终想要把双方的距离维持在一百步左右,这样的话,宇文家就会处于明显的战略优势——他们可以很轻松的攻击到对手,而不虞被对手打击。林家舰队尽管处在不利一方,却在林智的指挥下,一次次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八十步,保持着反击的频率和效果。
大海上杀声震天,鼓声雷动。一条条战舰起火冒烟,又或者被撞入海中。顽强的林家舰队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缠住宇文家舰队一般。一向以计谋著称的林智,摆开了以本伤人的架势,就要痛打落水狗。
水流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交战双方第一时间发觉了这一情况。林家的战舰划动起来不再那么困难,而宇文家的优势却在不经意间流失。一侧战舰缓缓升起白旗,降低了航速,看样子竟然是要退出战斗。
归牧只往那边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失声叫道:“是三爷的人,他们要跑!”
宇文恪看了看正在不断远去的战船,苦笑一声说道:“他们不是要跑,而是已经投降了韩风。林家堵我们堵的这么准,原来是老三做了内奸……”
阵阵海风吹过脸庞,在火热的战场上,韩风依然觉得一丝凉爽。在水流发生变化的那一刻,之前一直出工不出力的宇文家老三,终于按照约定退出了战斗,带走了宇文家的小半壁江山,也带走了宇文恪突围的希望。
林智错愕的看着韩风,忍不住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宇文家老三是个没出息的人,可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背叛宇文恪……”
韩风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信函,迎风展开,递到林智的面前,轻声解释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宇文家老三的确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不过他最大的长处就是知道审时度势。昨天,宇文恪一说要离开琉球,老三当时就不干了。他的家业都在这里,一个人在琉球享受了数十年富贵,贸然跟着宇文恪去金国,他当然不愿意。如果老三是那些身无长物的海盗,也就罢了,反正到哪里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去金国当金人的水师,也许日子会更好!”
“可是,老三这样的人不同。他没有什么才干,到了金国,受到重用的,一定有宇文恪,可能会有归牧这样的水上良将,却绝对不会有他的份。既然如此,老三索性连夜派亲信离开营寨,进入大墩,寻找宇文良在大墩的说客,递上他的信函。把宇文恪的一切动向都告知于我,换取的,只是让我留住他在琉球的荣华富贵,并且保证不让宇文良找他复仇!”
韩风这才把前因后果跟林智交代清楚,林家二爷有些哭笑不得,这么重要的军情,韩风居然能藏到现在才告诉自己。不过,林智站在韩风的角度也能理解他的用心。第一,内奸的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第二,韩风也想试试,自己和林家的协议,林家是否会百分百的出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智不禁对宇文家老三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当年要对宇文良喊打喊杀的是宇文恪。老三和宇文良的仇恨并不深,韩风是宇文良的顶头上司,势力又大。只要韩风一句话,宇文良必然不能寻仇。老三保住了自己的家业,化解了与宇文良之间的恩怨,又顺手送了份大礼给韩风,怎么看怎么都是赚。只要自己能够舒舒服服的活下去,死掉一个宇文恪又算得了什么?
“水流已经变了。”林智看着韩风说道:“接下来,就是要把战船靠上去,跟宇文恪来一场白刃战!”
“这些你做主!”韩风微微一笑,遥指着对方的战船说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们打了这么半天,就是不集中箭手攻击对方的水手和舵手呢?打击这些人,对于战舰来说,是极为致命的!”
韩风一句话出口,顿时身边所有林家水手都诧异的看了过来,就连林智都忍不住愕然说道:“大人,无论是海盗还是水师,在海战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攻击对方的水手和舵手,历来都是如此……”
韩风冷冷的打断了林智的话头:“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说法,马上吩咐各船集中箭手,把宇文家舰队的水手和舵手给我往死里打。”
“大人,这是规矩……”林智高声叫道。
韩风依然坚持如故:“在我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打仗就是要杀人的,搞什么不打水手舵手,这么仁爱,都出家当和尚好了,普度众生去!”
无法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叹息道:“善了个哉的!”
林智看到韩风一脸坚决的模样,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吩咐下去。战局顿时为之一变,本来在数量上就具有优势的林家舰队,在老三带走了一部分宇文家舰队之后,更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水流的变化,让林家战船操纵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宇文恪再想保持一百步距离,谈何容易?而林家箭手疯狂的对暴露出来的水手舵手展开齐射,一阵阵箭雨落下,那些水手舵手只能靠着身边人的掩护,百密总有一疏,依然有不少水手在密集的攒射下倒下。而活着的水手手忙脚乱之下,操纵船只更加混乱,时不时就有宇文家的战舰撞击在一起,海面上顿时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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