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续道:“明朝的亡国,好像和历朝历代在昏皇帝手里亡国的规律不同,它是先在许多个昏皇帝手里都没有亡国,后来却在一个不那么昏的皇帝手里亡国了,这个皇帝就是崇祯。因此史家们就把它看成是天命。明朝中期就已经出现了几个昏皇帝。一个是英宗朱祁镇。他听信太监王振的怂恿,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冒险亲征北方瓦剌也先部落,结果在土木堡兵败被俘,做了俘虏皇帝。幸而后来于谦战败也先,也先才被迫把朱祁镇送回。朱祁镇再当皇帝后,反而把于谦给杀了。”
“荒唐,这倒是与当年的岳飞有些相似。”
“皇上明鉴。另一个是武宗朱厚照。他从来就不爱规规矩矩地做皇帝,不住正式的皇宫,而是在宫中另起新居,名为“豹房”,成天在“豹房”里和小太监、宫女们乐无度;又专爱练兵习武,带上军队到京城外面去游乐,到处乱抓美女。有一次,他在太监的怂恿下,带兵出大同亲征鞑虏,自己的大军死了52人,重伤了563人,只杀了16个敌人,他自己也差一点儿送了命。他却叫臣下报捷,班师回京庆祝胜利,并向京城的臣子们夸口说:‘有一个虏首是我亲手砍下来的。’他可以算是历史上的一位“耍耍皇帝”了。”
“还有一个是世宗皇帝,也就是那个被海瑞骂过的嘉靖皇帝。他迷信一位道士,一心想求长生不死,20来年不和臣下见面,听凭大奸臣严嵩、严世蕃父子把朝政弄得一团糟,可算是一位‘仙家皇帝’。”
皇位传到崇祯的祖父,神宗皇帝朱翊钧的时候,出现过短暂的中兴局面,但后来在立太子的问题上,他与群臣闹成了君臣对立的局面。于是,这位神宗皇帝从此就不上朝,不批阅群臣的奏疏,不和群臣见面,把立太子的事拖了十几年。到他死的时候,已有近30年不理朝政了。他算得上是中国历史上首屈一指的‘怠工皇帝’。就在他快死的时候,高祖已毫不含糊地消灭了明朝十万大军的主力,挥兵近了沈阳”
“好一个怠工皇帝,没有他也没有清朝的三百年基业啊。”关绪清感慨道。
“再往下就是一个最荒唐的皇帝,明熹宗朱由校。那时,外有我天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最荒唐的是,这个皇帝还在皇宫里专门修建了一座街市,命文武大臣扮作贩夫走卒或是商贾,自己则扮作乞丐在街市上向他们要饭。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了。”
关绪清哼了一声:“有这样的混蛋皇帝,难怪明朝灭亡!”他看着康有为说道:“这不是天命而是历史的必然。”
“是,明朝是一个昏君辈出的朝代,这样的王朝不灭亡还等什么呢?”
关绪清似笑非笑的盯着康有为道:“广厦,朕想问你一句心里话,希望你能直言。”
康有为不敢怠慢,拱手道:“皇上见问,微臣自然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觉得朕是个昏君还是个明君?”
一句话不要紧,康有为的脸色刷的变得煞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局促间竟无从对答。
“怎么?你康广厦腹有四海,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也不愿意回答吗?”
“不不是,臣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康有为稍稍平静下来才说道:“恕臣直言,论仁德,皇上心系帝国百姓,当政以来修铁路,建桥梁,发展农工业工具,减免赋税,大力改革民生,令我中华百姓富足,家家安居乐业,环顾古今,历代帝王只为了一己之私,贪图享乐,劳民伤财,无人能出其右。”
关绪清未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继续说下去。”
“喳。论才能,皇上当政时正值帝国多难之秋,内忧外患层出不穷,您于关键时力挽狂澜于即到,率领全国军民一举打胜了中法战争、中日战争,中俄战争,提升了国力和国际地位,为我中华赢得了数百年未有之胜局,单凭这一点,您的功业就足以超越圣祖康熙,甚至可与秦皇汉武并驾齐驱啊。”
关绪清笑了,大笑,然后说道:“广厦,你把朕碰上了天了,别人都说康有为不善夸奖别人,今日一见原来是你在藏巧啊,好听的话朕听得多了,今日倒想听听你觉得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康有为一怔,连忙摆手:“皇上,您这是折煞微臣了,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纲常不可逆,做臣子的怎可随意指摘皇上的不是,莫说是您没有,即使是有,微臣也不能说。”
关绪清脸色一沉道:“康广厦,朕一向敬重你的文人骨气,所以今日才要问你,没想到你也想其他那些个大臣们一般都是些只会阿谀奉承之辈,朕当你是一面镜子,没成想竟是一副提不起来的软骨头,康有为徒有虚名啊。”
这一番话对康有为果然起了作用,他脸涨得通红,迟疑了半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好吧。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您最大的缺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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