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排中间的一个“豪华”雅间之内,袁世凯一边磕瓜子看戏,一边听着京剧老师的解说。通过几天的学习,袁世凯现在可谓是个京剧通,虽然要他上去唱两嗓子做不到,不过理论知识可谓扎实无比。不仅对于京剧的唱、念、做、打袁世凯做到心中有数,就连一些“堂音”、“脑后音”、“云遮月”等等较为专业的唱腔都能分辩一二。
台上,谭老板和汪老板正在试戏,虽然是试戏,但也引来了观众们一阵阵轰天价的喝彩声。
只见那个出身戏班的老师说道:“大人,您看!此唱法就是谭老板特有的‘云遮月’。其唱腔以声调悠扬婉转取胜,有时不免略带感伤,适合《文昭关》这样的折子。”
只听此时台上一个长音结束,袁世凯也和着众人高喝一声“好,给赏!”
袁世凯的话音刚落,台上就有令官高呼:“东家打赏,谢”
只见台上演员突然停下表演,向袁世凯这里鞠躬致意,而满堂看官则不满的看向这个主人的雅间。要不是雅间只对着戏台,估计袁世凯能被人目光杀死。看此情形袁世凯向那戏曲老师请教道:“先生,这、这是何故?”
那先生苦笑道:“大人,这打赏不能在兴致高的时候喊。必须要等这刻戏走完,或者到了过门再赏,不然会扰了戏的!”
袁世凯收起尴尬,厚着脸皮让刘仲及宣布:方才主人太过激动,所以没控制好,后面的正式曲目将很快接上。
其实,袁世凯学戏是假,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他哪有心思去推敲唱戏的那些事,只不过是找个幌子掩人耳目罢了。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第九军的探子就把消息报到了范学成耳朵里,原本范学成受到袁府的帖子后,连想都没想就痛快的答应下来,事后军曹和幕僚一再嘱咐,怕此中会有诈,范学成就有点儿犯嘀咕了,为了稳妥起见,于是派出探子装作戏迷,混入袁府,监视袁世凯的一举一动以及府里的情况。
接连传回的消息令范学成本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袁府里并无任何异常情况,看起来这完全是一场庆生的堂会,而且袁世凯是个戏痴,堂堂的总督大人竟然找了几个戏子叫自己如何唱戏,真是令人笑掉大牙。范学成一听哑然失笑:“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别光是听外面的谣言,说袁世凯如何了得,就凭这一件事就足见他是徒有虚名之辈。前一阵子我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兴许是把他老小子给吓住了,再说咱们手里有枪有炮,咱们还怕他老袁什么,大不了老子一声令下,带上大炮把他的总督府炸平了,回头再找个借口向皇上奏报,就说袁世凯有谋逆之心,被咱们及时揭穿。”
本来依着范学成的意思就带着几个亲随卫兵赴会就可以了,但是幕僚们一再坚持,最后从军中挑选出一百名精装士兵跟随,浩浩荡荡前往金银胡同袁府新宅。
对于范学成的到来,袁世凯可谓盛情接待,在门前专门铺上了三丈三长的羊毛红毡,还点了十万响的鞭炮,袁世凯身着一袭崭新的蓝绸大褂,在门前拱手相迎,这种接待规格在新加坡除了迎接皇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范学成心中自然是洋洋得意,带着卫兵大踏步来到袁世凯面前,一拱手,粗声大气的道:“第九军军长范学成拜见总督大人。”
范学成在袁世凯面前本来就是下级,但是看他的神色和举止,显然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气魄。袁世凯满脸堆笑,道:“范军长能够大驾光临,本人荣幸之至,袁府也蓬荜生辉啊。哈哈”
道了一声“请”之后,一行人走进袁府新宅,袁世凯精致把范学成让进了自己的雅间里,这里早已备好了各种干鲜果品,甚至还备下了烟灯和烟枪。坐定之后,两人寒暄了几句,范学成左右张望了一下,讶道:“大人,今日可谓盛况空前,各路的名流都来了,为什么单单不见卢军长?”
袁世凯知道他说的是卢永祥,当下看了看自己的怀表,说:“已经下过帖子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不如咱们先开戏吧。”
范学成一摆手:“还是等一等吧,卢军长与我平级,越过他恐怕不好。”
“好,还是老弟想的周到,呵呵。”
这时,陆宗舆走进雅间,为难的对范学成说道:“范军长,您手下的那些弟兄在院子里荷枪实弹的,令嘉宾们很不自在,既然大家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您看是不是也让他们坐下来一起听戏,座位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范学成眉头一皱,心想要是不答应倒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了,量他袁世凯也不敢对自己打歪主意,当下对自己身边的卫队长说道:“去去去,叫他们都找个地儿坐下,另外都把枪收起来,别他妈站在那儿碍眼。”
卫队长觉得不妥,刚想说什么,范学成一瞪眼:“快他妈去,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是。”
经过一番安排,大部分卫兵坐在了观众席里,陆宗舆有意把他们的座位都分散开来。此时跟在范学成身边的也就是二十多个卫兵。
此时,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第十军军长卢永祥到!”
袁世凯和范学成站起身来,一起到外面迎接,卢永祥与范学成不一样,不论是见了谁总是一副笑脸,整个一个老好人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做事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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