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刑部与安全局联合执行人的凌迟之刑,刑场就设在京西繁华热闹的西四牌楼,清代以来,就有杀东剐西的说法,斩刑都在菜市口,剐刑则安排在西四牌楼一带。事先按照皇帝的意思把东条英机等人押到囚车里在京城中大肆游街。
最后游行队伍来到西四牌楼的刑场上,一切就绪,刑部刘光第和帝国安全局局长赵秉钧以及肃政厅、警察厅官员们陆续就位。
此次为东条英机行刑的刽子手主刀是享有“京都第一刀”美誉的赵三槐。凌迟之刑听起来简单,无非就是把犯人的肉一刀刀割掉,但是也最讲究刀法,因为事先有规定,说好了要割三千六百刀,多一刀少一刀都不行,尤其是规定好了哪一刀要让犯人毙命,在此之前无论割了多少刀都不能令他断气。想当年,明朝宦官刘瑾被处以凌迟之刑,规定好了三千六百刀要分三天执行,第一天行刑完毕之后,刘瑾回到牢狱中还喝了半碗粥,直到第三天才算断气。
由于凌迟之刑到了清朝以来几乎就不曾使用,这门技艺到了后来几乎就失传了,现在京里能割到六百刀的有十来个刽子手,但是能割到三千六百刀的唯有赵三槐一人。为了练出一手凌迟绝活,狱押司的刽子手与祟文门外的一家大肉铺建立了密切的联系,遇到执刑的淡季,师傅就带着他们,到肉铺里义务帮工。他们将不知多少头肥猪,片成了包子馅儿,最后都练出了秤一样准确的手眼功夫,说割一斤,一刀下来,决不会是十五两。
赵三槐手持尖刀,站在刑场的中央。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罗圈腿的小徒弟。他的面前,竖着一根高大挺直的松木杆子,杆子上捆绑着东条英机等几个罪犯。在他的身后,则是监斩台上的一众监斩官,四周则用白旗把刑场和围观百姓隔开。执刑柱的后边,五千名士兵,排成了严整的方阵,远看似一片树木,近看如一群木偶。夏季的干风,刮起一阵阵白色的碱土,从士兵们脸上掠过。
在众多的目光注视下,久经刑场的赵三槐也感到几分紧张,不去看那些军官和围观人群,专注地研究眼前的罪犯。此时在他的眼里,这五个罪犯已经被肢解成了一条条肌肉,一根根骨头。
经过了四十多年的磨练,赵三槐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但今天他的心有些发慌。他执刑数十年,但还是第一次同时对五个罪犯行刑。东条英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起初他认为大不了是被枪毙,起码也能痛痛快快的死去,后来才听牢里的狱卒说要把自己千刀万剐,这样的刑罚听着就令人发狂,现在眼看就要受此刑罚,吓得嘴唇都白了,起初那种报效天皇,视死如归的劲头早已烟消云散。
此时,赵三槐手提牛耳尖刀来回踱着脚步,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犯人们裸露的上身,东条英机只觉得一阵阵发冷,这种场景就好象一只狼在撕咬之前,仔细欣赏自己的四个猎物。
场的边上,蹲伏着三门黑色的钢炮;钢炮的周围忙碌着十几个士兵。三声紧密相连的炮响,吓了赵三槐一跳,他的耳朵里嗡嗡地响着。
在隆隆炮声的回音里,一个高亢的嗓门在喊叫:“圣旨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刷的一声跪在地上。在嘹亮的喇叭声和铿锵的鼓镲声里,一乘八人抬的青呢大轿,穿过刑场边的白杨夹道,来到执刑柱前,平稳地落下,搬着下轿凳子的小兵飞跑上前,将凳子摆好,并随手掀开了轿帘。一位富富态态的公公钻了出来。正是大内首领太监,皇上的近侍,王商。
王商四平八稳的来到刑场中央,看了一眼五个绝望的人,展开黄缎子圣旨,尖着嗓子叫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彼者,不仁不义之邦,作乱海内,流毒日深。今倭人余孽尚存,阴谋刺杀朝廷命官,幸天佑中华,令蒋中正无恙。倭贼罪孽深重,十恶不赦,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止纷乱。着刑部与安全局监刑,授三千六百刀,以儆效尤。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念罢了圣旨,王商也来到监斩台与刘光第、赵秉钧等人一一见过,然后正襟危坐,看着刑场上的犯人。
刘光第丢下一支火签子,冲着王商和赵秉钧微微一点头,对着行刑队大喊一声:“开刀!”
赵三槐往前跨一步,与东条英机站成对面,徒弟把精钢锻造的凌迟专用小刀递到他的手里,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低沉的呜噜一声:“不管你是人还是中国人,不管你做了哪些孽事,总之死在我姓赵的手里,也算是结个鬼缘!”
东条英机直愣愣的盯着赵三槐,在极度的恐惧中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赵三槐猛拍了东条心窝一掌,打得对方双眼翻白。就在这个空当上,他的右手持着刀子灵巧地一转,就把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从对方的右胸脯上旋了下来。这一刀恰好旋掉了对方的乳粒,留下的伤口酷似盲人的眼窝。由于刀法奇快,因此过了半晌血才慢慢流了出来,东条疼的一咧嘴,然后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赵三槐按照他们行当里不成文的规矩,用刀尖扎住那片肉,高高地举起来,向背后的监刑官展示,他的徒弟在一旁高声报数:“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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