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官奴们将一坛子一坛子五十斤重的硫酸密封好,送到附近的洞穴之中储存,在场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来是守汉的表情凝重、严肃,众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二来,这里的气味也实在太浓烈了些,想要大口喘气,还得出去再说吧!
“这些官奴,待遇、伙食如何?”
守汉没有问产量,而是先问了那些从事高温、有毒作业的劳动力。从四处攻破的城镇村寨中抓捕来的俘虏。
“每人一天三顿饭,晚上有一顿夜宵,四顿都有鱼有肉有蛋,晚上那顿夜宵有酒。公家供给。衣服鞋袜都是随坏随发。还有掩口巾等物,总之,这些人在这里的一切开销都是公家包了。只要不惜力,咱们绝对有良心。每个官奴,一个月十个银元!”
“每天的产量多少?”
“回主公,这一座炉子,每天大概可以出产300斤,因为是试验炉,所以不敢搞得太大,这几天的产量,都被弄去试验您说的硝酸和盐酸、烧碱和纯碱了。”
这里的主事很是清晰的回答了守汉的问话,让他很满意。
“你们都过来。”
守汉招呼一众文武工商界的大员。
“这东西,我给它起名叫硫酸,不要看它很不起眼,但是,用处很多。它的子孙和产品,可以用在工商业,可以用在军工,总之,它可以帮你发财,打天下,也可以把你的脸烧坏。就看我们怎么用了!”
众人互相看看,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一个个却是喜悦之色形于颜面。本来么,多少年了,守汉哪一件事不是开始时令大家如坠云雾,等到谜底揭开之时,大家才恍然大悟,等到明白时,自己的口袋里已经是装满了银子了。
在这群人里,胡礼成资格和辈分都是最老的,所谓的年高德劭,他轻声咳嗽一声排开众人走到守汉面前深施一礼。
“主公,老朽有一事不明,望乞主公明示。”
“老胡,你讲。”
“主公说此物之作用重大,老头子自然不敢怀疑,但是,究竟有哪些用场,还望主公指点一二。免得底下人昏聩,糊涂,误了主公的军国大事。”
众人听了无不心中长出一口气,暗自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不愧是老狐狸,瞧这话说的,明明自己不知道发财的路子在哪里,硬是说成了怕耽误了军国大事!
守汉笑了笑,“我们的火铳铳管可以用硫酸来做钝化处理,炼的钢也有些需要用它来做清洗,还有,老胡,我听说你家最近开了一家染布场,那我得恭喜你,你的成本要降低不少了,这东西,稀释之后,可以用来染布,不管是单色布还是花布,都可以染得很漂亮!”
“主公,除了可以将铳管钝化之外,这东西还有什么用处?”陈天华听得心痒难熬,扒拉开众人,来到守汉面前,行礼发问。
“天华,你最近的仗打得不错,你觉得咱们的火药比起内地官军的火药、佛郎机人的火药效果如何?”
听得守汉如此发问,几个月来与内地明军、团练、土匪、暴民武装都打过交道,在战场上彼此进行过坦诚热烈直接的交流,对于这些对手手中的火器,陈天华自忖还有些了解。
“不管是内地官军的火药,还是团练自己制造的火药,包括他们从壕镜澳那些葡萄牙人手中买的火药,较之咱们的火药,力道弱不说,而且烟雾大,残渣多。我也曾经让炮队和使用火铳的兄弟用过缴获的火药,但是兄弟们都不太爱用,开火两三发,便是烟雾笼罩,看不清前面,影响射界。而且炮膛内、铳管内都是残渣,清理起来交关麻烦!”
内地的火药如果严格的进行制造,一样是处于颗粒黑火药阶段,但是因为制造时要用大量的硝石、萝卜、蛋清等物来保障制作过程中的消耗,特别是蛋清和萝卜,用来对火药进行提纯,可是,在这遍地刀兵的年月,人都要饿死了,又有哪家势力舍得用那贵重无比的鸡蛋来进行火药的提纯?
所以,内地明军的火药,比起由地主组织武装起来的团练还要差,至少那些团练都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会在武器弹药上打折扣。而明军就不一定了,一切能够花钱的地方,都被视为油水。
这样的火药制造,又如何能够与南中军相比?南中军的火药制造,早就将从硝石变成了硝酸钾,不但用来制造火药,而且将硝酸钾用来制造玻璃。大批的玉米杆儿取代了柳木。炭化之后用来作为另一样主要成分,木炭。燃烧效果丝毫不亚于柳木炭,但是成本却比柳木炭低得多多。眼下就是硫磺不能够舍弃,不过,有同日本的往来贸易,一船一船的硫磺被那些倭人运到南中用来交换各种各样的物资、商品;还有李守汉的便宜老丈人从暹罗各地为他张罗。这样一来,南中军制造火药的成本和产量完全超过人的想象。足可以满足各支部队的消耗。
但是,就连曾经执掌营务处事务的陈天华,都不知道南中军的火药何以能够药力这般惊人?同样的南中军火炮,用自己的火药配套弹药,可以打三里的话,用官军或者佛郎机人的火药,同等药量至多打二里半,而且射击效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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