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快船在海面上画出一道道的航线,将各地的物产、人口、金银接连不断的运到南中,为这个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巨大怪兽提供食物和血肉。
往来于各地的航线、道路,犹如一根根蛛丝,在大地和海洋上织就了一张巨大的蛛网,而眼下得顺化,便是这张蛛网的中心。不断的根据每一根蛛丝上传递来的信息做着调整,将这张已经无比巨大的网编织的更加巨大牢固,将无数的飞虫蚊蝇牢牢地粘在网中,成为下一个提供食物的所在。
飞剪船从地中海将来自里斯本的消息以世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传到了顺化王宫的公事房中。
这里,上演了一幕壮丽、辉煌的宫廷政变闹剧,用我中华上邦的眼光来看,就是一出鸿门宴加夺门之变的混合。
冈萨雷斯以四千倭国雇佣兵为骨干,以直布罗陀、摩洛哥各处城池之中的青壮组织了一支规模多达三万人的军队,对西班牙和葡萄牙沿海各地进行攻城略地。一时间,凌厉无匹的攻势打得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纷纷叫苦不迭。
此时的欧洲,能够动员起几千常备军的国度都可以算得上大国、强国了,以数千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更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一上战场就立刻狂化疯狂的倭国雇佣兵为主力组建的葡萄牙复国军,对于沿海各地的攻势自然是手到擒来,为复国军扩充了地盘、人口、经济实力,越来越形成了良性循环:有了地盘和城市,就可以收税,招募扩充更多的军队,有了军队就可以攻打更多的城池,掠夺更多的人口和钱财。
这样一来,以冈萨雷斯为首的复国军和最早一批或是自愿或是半被迫而加入归附复国军的葡萄牙贵族们立刻便成为了既得利益者,他们开始踌躇满志的筹划着一旦彻底夺取了葡萄牙最后胜利,甚至一举将西班牙打翻在地,将曾经辉煌伟大的西班牙帝国变成自己的附庸。
但是,里斯本的主人,现任的葡萄牙国王若昂四世却也不甘心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帝国被一个不知名的野小子一口口的鲸吞,这如何能够接受?
欧洲王室就是这点好,典型的,哦,“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这话可不是惠玉兰的专利,事实上几百年来欧洲王室之间就是这么做得。彼此之间的战争打得再狠,也不会置对方于死地,因为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真要把一方彻底打倒了,只怕以后自己也不好去见别的亲戚朋友了。
这也就是为啥欧洲各国在拿破仑成为法国皇帝之后不停的对他发起反法同盟的缘故,实际上历次对拿破仑法国的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群亲戚来给路易家族讨公道来的,结果,被炮皇的大炮和骑兵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回去了。
而眼前若昂四世就和上了断头台的路易十四有点像,不过,他的对手却不是引起了欧洲公愤的拿破仑,比起这个科西嘉人,冈萨雷斯在东方的经历使他早已学会了我中华上国的一些皮毛,合纵连横。
不惜重金厚礼向教廷献媚,让教廷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复国军的合法地位,之后又与法国结盟。眼前正与西班牙掐的厉害的法兰西,突然得到了一个拥有数万兵马的盟友可以在西班牙的背后和侧翼大打出手,这样的好事焉能放过?于是,法兰西最先承认了复国军是葡萄牙的唯一合法政府。
东面的土耳其,冈萨雷斯则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与苏丹陛下合作,他从中穿针引线,一手促成了奥斯曼帝国与南粤军的商务往来,大炮和火药、炮弹、丝绸、茶叶、瓷器,源源不断的被船队运到了希腊和塞浦路斯等地中海上的岛屿。
为了保证货物和船只能够安全顺利的运到苏丹陛下手中,苏丹在面对南中商人的请求时很是大方的将地中海的地图打开,让商人们在上面自己选择他们认为合适的所在,可以在岛上兴建商站,派驻一些士兵,修筑些防御工事。
有了这几个方面的支持,冈萨雷斯将军已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筹划着上一个什么样的称号,登基为葡萄牙帝国的皇帝。
不过,就在这个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来自里斯本的使者送来了一个让他颇为惊诧的消息。
若昂四世邀请冈萨雷斯将军到里斯本进行会商,商谈一下如何构建和平。“我们都是上帝的羔羊,血管里都是葡萄牙人的血液。我们不能让葡萄牙人的刀砍下葡萄牙人的脑袋了。”
言辞之恳切,态度之谦卑,着实令冈萨雷斯手下的一群新投顺的文武大员感动,但是,对于冈萨雷斯本人,这个在东方浸泡了多年、已经在思想上东方化了的家伙来说,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这分明就是在鸿门摆下的酒宴!打算置我等于死地!”
同他一道从南中一路归来的军官们,也是看到了若昂四世热情的书信当中包藏的杀机。
不过,这封书信也给了冈萨雷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带着两千精锐士兵组成的卫队大摇大摆从直布罗陀地区前往里斯本,沿途的城镇在“与若昂四世在里斯本会谈”这个大义旗号下对他打开了城门,让他可以合理合法的进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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