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军作战倒是不怕,向来与明军作战都是件极为惬意的事情。不过,今日的差使却是不能放手厮杀,只能是速战速决,莫要让明军惊扰了队伍之中的贵人才好!
他们叽里咕噜的,用女真语交谈。
待明军出击的队伍到了二百步以内,已经可以看得清明军的旗号时,建奴队伍很多人明白过来,狂吼道:“是模范旅,明国的模范旅!”
人的名树的影,模范旅到了辽东之后,几次作战都是杀得建奴大败亏输,自己全身而退,自然在建奴阵营之中威名远播,便是这些正黄旗的精锐们,想起当日的巴图鲁鳌拜那般英雄的人物,肃亲王豪格、睿亲王多尔衮那么高贵的身份都在这支南蛮兵手下吃了亏,当下心中都有一丝畏惧。
而且明军抢先出击,声势不小,更加要命的是,自己的这趟差使是护送贵人回盛京,要不要迎战,这瞬间,他们都有一些犹豫。
“杀退这股南蛮!我等护送了贵人回到盛京之后,本辅国公便在主子面前给大伙请功!”
说话的这人,正是岳托的弟弟、辅国公玛瞻。
玛瞻也是生就了一张典型的野猪皮家族的相貌,大圆脸,小眼睛,两撇鼠须,脸上皮肤又黑又红又粗。身上一套擦拭的明亮晶莹的南中甲胄,铁盔盔顶上的獭尾,还有盔管上垂着的黑缨,腰间系着的明黄色腰带,腰带上佩戴的火刀火石火镰割肉小刀烟袋荷包都零碎物品,都无声的彰显了他非比寻常的高贵身份。
不过,与队伍核心之中的几辆马车上的那位贵人相比,他却不敢摆出黄太吉侄儿辈的主子派头来。
“请主子放心。外面不过是一小股明国的狗贼拦住了去路,待奴才们将他们打发了,咱们再行赶路便是。这样您回到盛京时,也可以向主子上奏军功了。”
发现对面冲来的队伍打着模范旅的旗号,不由得让这些前锋营的士兵们心中一阵战栗,随后又涌起了无比的兴奋及渴望。
现在的建奴军中,每一个人,从旗主王爷到辅兵杂役,每人都将斩杀靖边军军功的赏格背得滚瓜烂熟:斩首一级,赏银一百元。若斩杀甲长,队官等军官,赏田亩宅院,包衣奴才,斩首一级者立刻抬入本旗。斩杀把总等军官,至少可加半个前程。
每一个前锋营的士兵眯缝起小眼睛望着模范旅冲来的马队,心中想得正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元和主子们赏赐下来的田地宅院和包衣奴才。
如此多的模范旅马队,这还是开战以来第一次见到,想来此间定有模范旅的高级军官。黄太吉早就有旨意,如果能够俘虏、劝降模范旅的军官者,投降之人可以参考三顺王的待遇,封王也不是不可以。至于说劝降、俘虏他们的人,军功赏赐更不必说,
话虽如此说,一旦与模范旅冲来的马队交上手,玛瞻便心中暗自叫上来了苦!
骑马骑得东倒西歪的模范旅马队,深知自己的骑术与这些前锋营的兵将相差太大,索性便不与他们比拼个人马上技巧,而是祭起了对付建奴骑兵最好的看家法宝。
“娘的!又是这一套!你们这群蛮子!还有没有点男人的骨气?!”
玛瞻眼中,又一次的出现了他在长清、在不久前见到过那一幕。
模范旅的骑兵,以五十人为一队,列成一堵骑兵墙直直的朝着迎面扑去的清军骑兵撞了过来!
那些策马冲上去的清兵,作战方式仍旧是按清军平日战法,以巴牙喇兵在前,葛布什贤兵在后,三十人披轻甲,操弓矢,包抄,二十人披重甲,持戈矛,押阵冲击的架式,只不过此时弓矢换了飞斧,铁骨朵罢了。
就见那些巴牙喇吼叫着要包抄上来,那些及噶布什贤精骑,策马随在后面,个个手中出现沉重的飞斧,标枪等物,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冲来的模范旅骑兵。
这些清骑。个个马鞍都挂着零落的铁骨朵,飞斧。旋刀等利器,有的人马鞍上,还挂着标枪套。马上投掷,很多清兵都是从小便开始练习。论技术的娴熟,这些被一层层精选上来的巴牙喇兵和噶布什贤兵就不用说了。
在两军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上,冲在前头的巴牙喇兵开始将手中的标枪和骨朵等远程投掷兵器抛了出去。
一个骨朵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黑线,正砸中了一个模范旅骑兵的战马头颅,那战马一声悲鸣,向一侧倒去,立时将马上的骑手掀落在地,顿时让附近的骑手们一阵手忙脚乱,队形也出现了一下混乱。
标枪、骨朵、飞斧,百十个凌厉的黑影带着忽忽的风声而来,从人们的身体两侧,从头顶飞过。
短短的二十步,这些建奴骑兵已经让模范旅骑兵付出了十几个人阵亡,二十几个人受伤的代价。不过,冲在前头的马匹却是丝毫不乱,径直朝着对面的建奴冲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两个建奴骑兵被冲得飞了出去。
玛瞻看得很清楚,就在他的右前方三十余步外,一个身上披了三重甲胄的噶布什贤兵,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口鼻之间鲜血溢出。他的胸口处,凹陷了一块下去,想来是战马对冲时被马蹄踩踏所知,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成,想来是受了内伤所致。严重的内伤,大量的失血,加上又被疾驰而过的战马踩踏了几脚,除非他的佛库伦女神立时降临,否则这鞑子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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