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炊事车的配置,也是罗虎在山东的收获之一。对于这些可以烧煤和劈柴不停的为将士们制作食物汤水的车辆,罗虎可是在山东与阿巴泰周旋时深深体会到了其中好处的,不管行走多远,只要能够停留一个时辰以上,就可以为将士们提供热水热汤,让大家可以吃得舒服一些恢复和保持体力。
如今,在数十万义军当中也是只有他和王龙两部能够按照建制全数配备了炊事车,余下的各营各哨大多只是点缀性的装备几辆供统兵将领们使用。
他在沿途撤退时,有意识的将柴草放火烧掉,便是沿途的房舍,也是一把火先替明军解决了取暖做饭的燃料问题,至于说几口水井当中,更是老实不客气的投进去了几具明军的尸首,让进占这里的明军没有柴草可以取暖做饭,没有干净的水可以喝,不断的消耗他们的锐气,不断的消磨他们的体力!
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没有柴火可以取暖,没有东西可以吃,更没有地方可以劫掠杀戮。相反的,前面不停的有尸首和彩号抬下来,更加的令明军各部的士气和斗志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迅速的消沉下去。
看着各营兵马在五里川镇内外不停的拆除民房,将窗户、梁柱檩托等木料劈碎了烧火取暖做饭,孙传庭领着各镇将领巡视了一番却也不好制止。倘若他发令制止,那些兵丁们眼睛一瞪:“督师大人,您叫咱们打仗拼命咱们眼睛不眨一下,可是这热饭怎么也得给一口吧?也得让兄弟们暖和过身子来再去吧?”若是有人用这样的言语来对付他,岂不是折了他的威风?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传令给后军,让他们把车营的大炮调上来!那些火药炮弹也要多调来些!”孙传庭命令督标中军的副将,到车营去传令。
因为过于笨重,车营的火炮还远远的落在后面,那些火药炮弹更是在辎重营当中运输。
沿途各镇明军可是吃够了罗虎和张鼐的火炮苦头,都是纷纷要求调动车营的火炮上前轰击流贼的阻击阵地,也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大炮厉害。因为搬运困难,张鼐的炮营前后放弃了二十余门大小火炮,这些火炮炮架炮身完好,便是用于测距的量天尺等物也是一应俱全,可是,却是一粒火药也没有留下!
所以,督标中军副将便亲自到辎重营和车营调派火炮和火药炮弹上前去。
可是,管理辎重和火炮的两名参将却是两手一摊,满脸的愁容。
“大人,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道路,火药炮弹和火炮都是吃重的物件,如何能够行走的快?”
“那老子不管!老子只管把督师大人的军令告诉你们!倘若是误了督师大人的事情,哼!贺疯子可是等着你们下去陪他喝酒呢!”督标副将也是骄横惯了的人,动辄便是用贺人龙的下场在陕西军中来威吓各部军将,飞扬跋扈。
“大人,属下倒是不敢误了督师大人的事。可是,若是要按时赶到的话,属下手上这点民夫骡马是绝对不够的。除非,除非是。。。。”
“除非是什么?”副将大人瞪起了眼睛,一副要杀人的神态。
“属下的身后,便是陕西总兵高杰的部下,他们有接近三千兵马,又都是骑兵。大人不妨用督师大人的大令,去把他们调来和属下手头的民夫一道运输火炮和弹药上去。这样可以不误了督师大人的军令!”
口中说着,手中也不闲着,几根火炭也似的金条悄悄的塞进了督标中军副将的手中,而辎重营的参将更是把一张面额在千石上下的米票折好塞进了副将的靴筒当中。
“你们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也罢!便调他们前来给你们运输火炮,弹药便是!”
可是,当副将手下军官捧着孙传庭的大令到后面的部队去命令他们全数携带马匹为车营和辎重营运输火炮、搬运火药炮弹时,却是捅了马蜂窝!
紧随着车营、辎重营行军的,却是当日被孙传庭行军法杀了的贺人龙贺疯子的旧部,如今统领着这三千余人的,便是他的侄儿贺国贤与贺国英两个。
满脸不屑与冷笑着,听得了前来传令的那名千总腆胸叠肚的讲完了军令,贺国英面带讥笑着反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便让我们全数从骑兵变成了苦力与民夫?”
“那尼玛的你们还打算怎么样?”对于这群贺疯子的亲族旧部,前来传令的千总也是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当即便乜斜着眼睛反问。
同贺国英的火爆脾气相比,贺国贤的品行性格便显得沉稳了许多,当即便笑着回答道:“其实大可不必劳动您的大驾前来,只需要找条狗来叼着大令到此,我们兄弟见了,自然不敢违抗。”
“你!你居然敢骂人!”好半晌,那千总才反应过来,贺国贤这是在拐着弯的骂他是狗仗人势。当下便跳将起来,指着贺家兄弟两个的鼻子便要发作。
“骂你又如何!”
贺国英作势便要与那千总放对,却见那千总胸前一块血迹越来越大,低头望去,胸口处一个宝剑的剑尖兀自向下流淌着鲜血。
“老六,老八,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不明白吗?”贺老七抽出宝剑,一脚将那千总踢翻在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宝剑的血迹,他带来的那二十名好手早已将千总的几个部下乱刀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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