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先撤吧!尼堪蛮子们的援兵就要到了!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几个心腹的劝导,给阿济格找了一个极为体面的借口。他也只能是故作恨恨的捶胸顿足一番后,命手下人朝河中船队射去火箭。至于说能不能射的中,能不能引燃大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济格仓皇退走,去和十五弟豫亲王多铎汇合自然不提。不过,他所留下的战果却是巨大的。
大到了几乎让州县地方官员和漕帮、汛兵、内河水师几家大打出手的地步。
马!他的四千精锐骑兵都是按照一人至少三匹马的标准配备,许多人还是一人四马。一万多匹战马,仓促之中,他也只带走了几千匹。余下的大批马匹则是在卫河的河套之中为主人所遗弃。
这可是最大的战功和战利品了!
几家立刻争吵起来。
也难怪,战马在这个战乱的年月里,无疑是实力和战功的最好体现。何况,眼下放眼望去数千匹精挑细选的蒙古战马在河套里四处游荡。背上鞍韂俱全,不少马匹上还有兵器、褥套在。搜罗一番也是一笔小财。
但是,兹事体大,几家虽然都想从中捞一笔,却又害怕被别人告发了,大公子执法的刀可是快得很!于是,几家最后达成了协议,联名写好呈文上报。各自阐述自己的战功劳绩。至于说军马,还是如数上缴,请大公子定夺。
不过,马背上的兵器,死尸上的盔甲,腰包褥套里的财货,还是大家一起分配了。
天上掉下来的数千匹战马,还有让人想起来都有些后怕的称沟湾之战,让李华宇深刻的体会到了*****的味道,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如今在彰德府的山东兵马,连带着随军工匠民夫,战马、挽马骡子毛驴等牲口,全部算下来每天有将近二十万张嘴要吃。每天消耗的粮米豆料至少也是在二三千石上下。
有的时候,挖掘壕沟,修筑工事炮垒,临时招募民夫,支给的粮米工钱,更是要远远的超过这个数目。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这是孙子在春秋时期所做的战争经济学论述。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词,钱粮!没有钱粮做物质基础,你就不要想打大仗!
“这些鞑子,却也不是一群莽夫。出手毒辣得很!若是被他们切断了漕运道路,只怕咱们这十几万人,也是要陷入粮草缺少,弹药不足的境地了!”想起了前几年的辽东大战,黄太吉那个鞑子头目不就是间道偷袭,切断了洪督师的粮道,才让他兵败被俘。
“鞑子善于出奇兵,加之部下又多骑兵,所以,这断绝他人后路的手段,他们是玩的精熟的。”
李华宇很是大方的颁发了军功赏赐。所有与此事有关人员,都有赏赐。亲自持刀上阵,斩杀了鞑子的自然是更加丰厚。至于说那些前来驰援的州县官员,尽职尽责,除了赏给钱粮之外,更是记功一次。令有司记录,年底考评加分,遇有职位出缺,优先补位。
那些战马,李华宇命图哈、鄂奎、鄂扎尼堪等人挑选一番,将那些因伤有病不适合上阵的马儿一分为二,一半赠给漕帮,用来在码头上拉车搬运,一半奖给有关州县,“可以拉车,耕田。”
至于始作俑者范晓增,虽然没有在称沟湾一战中向鞑子射出一支箭矢,挥动一下刀枪。但是却因为首创长墙之事,为此战获胜,奠定了牢固的基础。为了这份功绩,李华宇令军政司给范晓增记下了一次大功。
“如果没有范参谋,大家都得饿饭了!咱们饿饭还能忍一会,咱们的大炮要是也饿饭了,对面的鞑子们可就有机会了!”
李华宇的几句玩笑话,让山东兵马众将对参谋处这些不带兵打仗,却指挥大家该如何排兵布阵的家伙们刮目相看。你没有发现的问题,人家发现了。你没有想到的解决措施,人家不但想到了,而且落实了。之前对于范晓增以参谋处的名义强令各处州县召集民夫沿河地带择要地修建长墙,并且派出汛兵把守颇有微词的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已经隐约的将参谋处与戏文里未卜先知,经常有锦囊妙计的诸葛亮、刘伯温相提并论了。
“大人谬赞了。我们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点职责,将隐患杜绝于没有出现之前罢了!大人若是有什么奖赏,下官倒是斗胆请大人将给范某一人的功劳,改成给参谋处全体同僚的。因为此事和平日里范某所提出的各项章程,也并非范某一人之功劳,乃是全体同僚辛勤努力的结果。”
罢了!李华宇也是带兵多年,将官之间争夺功劳,抢取荣誉这些事见得多了,但是将授予自己的功劳改为授予全体属下的人,倒是头一回见。
“你们给俺记住了!”李华宇在山东待得时间久了,周围齐鲁汉子不少,说话口音里自然不自觉的带有些山东味道。
“以后但凡是行军打仗扎营布阵之事,俺的命令可以不听,参谋处的命令必须要听!这是咱们南粤军的军法!”
将三千多匹精挑细选过的战马分配给骠骑兵扩军,眼看着麾下马队至少会扩军一千多骑兵出来,李华宇正是心情大好之际,有门外值更的军官禀告,大顺使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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