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袁州府的矿务总局,天晓得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九转钢的把戏?在淮南是甜美的橘子,到了咱们这里就变成苦杏仁了?
“冯先生,这安源矿务总局,到底一年要生产冶炼多少钢铁出来?”多铎半晌没有开口,只是紧闭着双眼手指不断在在腿上划着道道,看得出来,他在心里计算着什么。
“回禀豫亲王,按照下官同年所说,至少一年要生产数十万吨钢铁出来。”这一句话,吓得多尔衮差点没从龙椅上掉下来。数十万吨钢铁在袁州府生产,那就是可以让南军省下数十万吨的运力来!这还不算,单单这数十万的钢铁能够打造出多少甲胄兵器铳炮来,用这些东西砸下去,都能把江南江北的清军砸得头破血流了!
“当然,这是招股说明书上所说的设计能力,估计头一年乃至前三五年,能够有个三五万吨出来都是好的了。”冯铨不太懂得军事上运输力量的重要性,这话说的轻松得很。但是,这话却令洪承畴多尔衮等人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日前,学生那同年命人间道送来平安书信,向学生报平安。书信当中有云,如今,从广东往赣南等处运粮的船只,充塞了赣江、抚河等大小河流,往袁州府一带行走的流民难民多如过江之鲫。李闯余孽自从与梁国公合流之后,军中裁汰下来的老弱,也被安排到了袁州府充当矿上的各级头目,以兵法部勒劳工。”
铺设用上好精铁制造的马车轨道,大量的粮食往袁州府运输,将李闯部下那些裁汰下来的老弱安排到矿山充当各级头目,短短的几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却比三十二磅炮都来得凶猛。李守汉除了在袁州府搞道路基础设施建设外,更是准备了大量的粮食作为物质基础,准备了各级骨干来管理那些到矿山和工场讨生活的流民和难民!
“这梁国公!要打江山,那就大家在两军阵上刀枪铳炮的见个明白!好没来由的,在这袁州府搞什么矿务总局!”多铎忍不住又放了一炮。
“豫王爷,在这件事上,却是您大意了。依奴才看,梁国公所作所为,恰恰如同当年的秦王。。。。”
“郑国渠!”
多尔衮冷声说道。
《史记》、《文献通考》等史书中都有记载,韩欲疲秦人,使无东伐,乃使水工郑国为间于秦,凿泾水自仲山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中作而觉,秦人欲杀之。郑国曰:“臣为韩延数年之命,然渠成,亦秦万世之利也。”乃使卒为之。注填阏之水溉舄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锺,关中由是益富饶。自此关中为沃野,无凶年。
史记中更记载,在郑国渠完成六年之后,秦国出关东下,一一扫平关东诸国。征伐韩魏赵燕等国大军军粮大抵是出于郑国渠修成之后关中增收的粮食。而不再以巴蜀依靠都江堰所生产的粮食为主要军粮来源。
四万多顷土地,折合一百一十万亩,亩收一钟,也就是现在的100公斤。总量算下来,也就是每年一亿一千万公斤。这还是在原先的盐碱地荒地上增收的数字,那些原本的良田呢?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最先被秦军灭掉的,就是建议秦国修郑国渠的韩国。
“梁国公在袁州府搞这个矿务总局和秦王修郑国渠有什么关系?”多铎却一时跟不上二哥的思路。也难怪,存在决定意识,人的高度和角度决定了看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两千年前,中国的古人就知道水利的重要性,以至于三公的司空就是管水利的。可两千年后,就是有人不知死活,把一切都交给所谓的市场,君不见自从开始这些操作后,水灾从百年直接上升到万年。而情急之下,能救他们的房子妹子票子的,还是在上甘岭上前仆后继的人民军队。可就是这支军队,恰恰是他们最想消灭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的代表也顶多就是在九江大堤上大骂几句王八蛋,然后该搞国企搞国企该搞下岗搞下岗。这几天的新闻里,淮河的王家坝又成了热门。不由得让不厚道的作者想起了那个被黑被有意遗忘了几十年的人,就是他不惜民力,大兴土木的发出号召,一定要把淮河治好。所以他活该被黑,你把事情都办得好好的,不发大水了,我们怎么依托市场来搞?怎么发财?怎么把人家的女儿变成我们的暖脚器?
“豫王爷,让下官来为你分说一番。”半晌沉思的洪承畴,接过了冯铨的话头,顺手从旁边的瓷罐里抓起一把小米,这也是用来在地图上铺陈颜色所用的。
“袁州府在江西,与赣南巡抚所辖之地毗邻。如今,赣南已经成了李某人的铁桶江山。”说到这儿,不由得洪承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幸好殿内光线将他的面部遮挡,没有人发现这个神情变化。
“都说武昌、汉阳是九省通衢,河南是中原四战之地。可若是看看这湘赣之地,便可以发现,这里对梁国公的重要,甚至超过了中原之地。”
“袁州府,南面可以与赣南相接,北面是长沙、岳阳、九江,东面是南昌。这一带,差不多已经被梁国公那个乘龙快婿施琅和李闯余孽全部占据,剩下的便是设立官府治理地方抚慰流民恢复农桑。”他嘴里说着,手上的小米如同一条金黄色的细线在这些地域上均匀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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