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忙的晕头转向!
现在唐浩然甚至有一种忙的脚不离地的感觉,原因很简单——总办不好为!
就在第一笔烟款从各烟馆收来的同时,海关代招的50名局员尚需要等到出了正月十五方才会从各地前往武昌,至于原定于湖北本省招聘的500名禁烟员,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公开招聘仍需等到出了正月,毕竟,谁都要过年。
现在禁烟局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个禁烟局,可实际上,却变成一家工厂,没错,就是一家工厂——在曾经的土木营房间空地上,临时搭起了一间间草棚,草棚里一口口煮药的大锅和忙碌的工人,这里变成了一座大型烟坊,坊里的工人自然是从烟坊中抓拿的烟师和帮工,甚至就连同制药的大锅、铁板之类的设备,亦是从烟坊中查抄过来的。
现在禁烟局正是依靠着这些烟师、帮工,制造出第一批带着禁烟局标签的熟土,为禁烟局带来近五十万两的收益——可是一笔无本生意。
虽说那日与各烟馆商讨几个小时后,唐浩然大方的把从烟坊中抄来的烟土都“归还”原主,但却是折价后由原主“借予”禁烟局,而且给了年息八厘的高息,可这有借却不见得有还,借期定的是两年,可两年后那些人没准早都被打入大牢了,这钱自然不用还了。
虽说现在烟局是不用为银子犯愁,但随着三镇烟馆包卖的推行,唐浩然却日益忙了起来,再不见往日轻闲——几百家烟馆的供货,熟土生产的管理,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特警的训练。
解决了经费问题后,唐浩然自然便把招募“特警”的事情当成了头等大事,与招聘局员、禁烟员还需要面试、考试不同,“特警”招聘反倒简单些,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按照招特警的规矩,吸烟者自然淘汰,力不能举两担者亦是淘汰,虽说条件苛刻,但在5两厚饷的诱惑下,不单三镇流民纷纷应募,其中亦有不少良家子弟。不过只是几天功夫,800人的“特警”便已经招足了第一批400人。
人有了,训练自然要开始。
只是训练并没有像唐浩然想象的那么简单,虽说训练是由总督衙门亲兵营都司的张彪派来的十名亲兵,实际上也就是过去张之洞在广武军练出的下级军官负责,这些人倒不愧是广本军中的精锐,不过只用了十天的功夫,便将四百名原本如就牧场里的羊群一般,乱蓬蓬的站在那,连最起码的队列也列不好的“特警”,操练的也有了几分模样,至少会列队了。
可瞧着那在禁烟局院内曾经的校场似模似样的操习着“洋操”,穿着一身官衣的唐浩然却总是有一种错愕感。
“Squad–Fallin!”
恰在这时,其中一队的队官一声英语口令,再次让唐浩然心头一震。
英语!
没错,就是英语!这些人竟然用英语下达口令!这就是所谓的习洋操!
尽管已过十日,但唐浩然还是无法接受亲兵官们用英语下达口令的习惯,可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听到他们向士兵解释英语口令时,在他的错愕与不解中听到的张彪还得意洋洋的对他解释着,这是袭自淮军的规矩,兵用洋枪洋炮,操典亦用西式,这口令自然也袭用英语,即便是广武军是用德国教官操练,那口令用的也是英语,广武军的根子毕竟也是淮军出来的。
“Bequick!”
在队官的督促声中,唐浩然看到那队官一边喊着“Bequick!”一边用棍子敲打着那些穿着黑布棉袄号服的士兵。
可瞧着那些听到口令后,却依然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大头兵,只是靠着队官用棍棒敲打,才能反应过来,唐浩然不由的长叹道。
“他,他们可是文盲!”
别说是这群人,即便是后世的高中生、大学生,用英语下军事口令,也不见得能比他们强多少,十天了,看似这些人都会列队,会走队列,可是——依然分不清口令。
“Bequick!Squad–Fallin!”
听着手拿木棍的队官在那竭力嘶吼着,唐浩然终于再也受不了,十天,照这样下去,就是让这群文盲学会最基本的军事口令,没有三个月都不行。
“魏长利!”
冲着一旁的总训官,唐浩然大喊一声。
“sir!总办大人!”
又是一声英语,还是中不中洋不产的英语,听着校场上传来的阵阵英语口令声,唐浩然甚至有一种崩溃感,TM这是英国佬的部队是不是!
“别给我说英语,让他们都他娘的给我集合,”
心底涌着一团火的唐浩然大吼道,已经无法适应这种英语口令的他,已经决定彻底推翻所谓的“洋操用洋话的”的规矩,虽说自己没当过兵,可从高中到大学,再怎么着也接受过军训不是!
“特么,连站都站不好!站直了,像我这样,挺胸、收腹,抬头,以右端为排头,向右……看齐……是右,不是左!特么……”
亲自上阵的唐浩然,手中提着棍,一边大骂着,一边稍不顺眼,便照腿抽上去,别说是那些刚招来的“特警”,甚至就连同总督衙门亲兵营派来的操官,也照打不误。那帮子人竟然和新招的特警一样,离了英语口令,竟然也玩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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