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你说大人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我可瞅见了,那些来抓大人的兵甲不是咱们北地郡的守军,而是二殿下手下正经八百的虎贲军。”瘦黑青年一边搅拌着燃料缸一边说道。
这一屋子苦工之中,数姜老头来得早,在这小小的社会中也算是辈分深厚,抡起大小事最为公孙卞操心,因此工人们都尊称姜老头一声姜爷。这姜爷本命叫什么没人知道,连姜老头自己都给忘了,只知道自己在家里排行老大,人称姜老大,是逃难逃到这里的。姜老大为人善良,却是个直肠子脾气不好,犯起倔脾气来敢跟公孙卞对骂,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正是因为这直来直去的性格,让他在苦工之中威信很高,也深的公孙卞信赖。
“你瞅见个屁,染缸脏的都快跟你那腚眼子一样了,你瞅见了么?甭管大人犯了什么事,只要大人不死,能有活着出来的那天,咱们就给大人把染坊料理下去,日后等大人回来,也好让大人有个立命之本。这些年若不是大人好心收留,咱们都得饿死。”姜老大没好气的骂了瘦黑一通,对着其他的人说道。
那十二岁小工吃力的搅拌燃料缸,看了一眼被姜老大骂的没脾气的瘦黑:“姜老大说的是,我生下来便被爹妈扔了,前半段不知道是谁把我养大的,可我知道后半段是大人接下的,谁若是对不住大人,等我长大了,第一个饶不了他。”正所谓欺负老别欺负小,岁数大的你欺负他,过几年他就老了。欺负小的,过几年他长大了,反过头来欺负你。
姜老大背着手看着门外,深陷的眼窝透露着担心与不安,在心里不断念叨大人会平安无事。突然姜老大眼前一闪,只见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穿着盔甲,可是那走路的姿势以及身形像极了大人,姜老大连忙揉了揉眼睛,此时那兵甲越走越近,等看仔细了,居然真的是大人。姜老大拍着大腿大喜:“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众人一听,全都翘首向门外看去,只见一身盔甲的公孙卞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大人!您……您怎么穿上这身了?莫不是被强行争了兵?”姜老大疑惑道,若是普通人家当了兵兴许还是条活路,可是公孙卞日子过得不差,再去当兵,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公孙卞哈哈一笑:“你们可看清楚了,我这是普通兵甲的衣服么?我现在可是刺侯兵长,在二殿下刘峰麾下行事。”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卞,这怎么出去一趟就摇身一变成了当官的人了?先前来的那些兵甲莫非是来请公孙卞去当官的?可是这请人的手段未免有些太过粗鲁了吧。无论如何公孙卞没事,所有人都很开心,姜老大因为脸上皱纹密集,虽然喜悦却比哭还难看:“大人,您没事就太好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这染坊可怎么办。”
提到这,公孙卞冲在场的人一抱拳:“我公孙卞在此就谢过各位了,若不是各位,我恐怕过不了今日。”
“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都仰仗大人您才活下来的,哪里帮过大人什么忙。”姜老大受宠若惊道。
“诶~”公孙卞摆摆手:“细节便不与各位多说了,至此道谢。另外日后我便要跟随在二殿下左右了,不能再顾忌这染料坊,这染料坊你们好好经营,赚多少你们互相分一下就成,也能在这北地郡安身立命。”
姜老大惊叹,推辞:“大人,这可不成,这染料坊是大人的财产,我们怎可要的?”
“老姜,休得推辞。你们在北地郡无亲属,又没有个耕地,全凭这染坊养活。若是你们不要,还要将这染坊给荒废了么?”在利益面前兄弟都能反目,公孙卞想了一下,心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这样吧,你们给我把染坊好生经营,由老姜看管,将赚取的所有银钱,按照人头平均非配。待我日后助主公安了天下,再回来继续接手,如何?”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在姜老大带头下齐声道谢。
王婧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在院子中晒太阳喝小酒,今天如往常一眼,正喝到兴起,院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走进四个兵甲。王婧一愣,还以为兵甲是来拿自己的,正准备询问,却见到兵甲之后走进来的刘峰,揉了揉眼睛,记起昨日在景秀园见到的小侍从:“小兄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王婧将酒杯放下,起身恭敬询问,毕竟是皇子的侍从,怠慢不得。
谁知王婧话音刚落,最靠前的兵甲就大喝一声:“混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二殿下称兄道弟,你也配?”
王婧一愣,呆呆的看着刘峰,他就是二殿下?这小侍就是二殿下?王婧噗通跪倒在地:“二殿下赎罪,贱民不知您就是二殿下,若有冒犯,还请二殿下饶了小人这一遭。”
刘峰摆了摆手,走到王婧旁边坐下:“行了,不知者不罪,本殿下不怪你,起来吧。王婧,你家千金,嫣儿姑娘可在?”
王婧心中大喜,二殿下是来找嫣儿的,莫非是改变了念头,想接纳嫣儿?当下连连点头:“在,在呢。”冲着内屋大喊:“嫣儿!嫣儿!快出来,二殿下来了,快来拜见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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