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情一向是由皇后管理的,为了行事方便,苏怀灵那里也应该同皇后说一声。当然,这个说一声其实只要让人通传一下就好,无需景仁帝亲自去同皇后解释。
不过帝后感情好,景仁帝昨天又在皇后那里度过平静的一晚,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亲自去和皇后说一声。
于是当晚景仁帝并未翻牌子,直接去了栖凤殿。各宫的人都有消息来源,景仁帝刚决定去皇后那里不久,四妃就立刻知道了。
今天对于景仁帝来说只是平常的一天,可对于这个宫里的人而言,却是相当糟糕的一天。皇后将他们的香全都搜走了,四妃其实都提心吊胆,生怕景仁帝今晚翻了她们的牌子,到时候没有香,难道让她们亲身上阵吗?很多人提出了抗议,可是抗议又有什么用呢?皇后所做皆占理,就算她们闹到太后闹到皇上那里也没用,更何况景仁帝向来都是偏重皇后的,一定会支持她。
这一次因为不是临时兴起,景仁帝到的时候,皇后已经盛装等待了。只是皇后的盛装……景仁帝默默地打量皇后一番,最后只说:“以后非正式场合,锦意无需再穿这等繁复的衣物,今日晨间那身就很好看,非常适合你。”
“迎接皇上,就是正式场合。”皇后笑着帮景仁帝宽衣,脱下外袍,露出明黄色的里衣,看起来有些消瘦,比皇后足足小了一圈。
“皇上瘦了。”皇后关切道,“皇上日理万机,一定要保重身体。只是膳食上注意是不够的,还需要经常活动筋骨。不一定非要习武,只要多活动活动,总归是对身体好的。”
景仁帝听后很暖心,嫔妃们也关心他的身体,可关心的方式永远都是送吃的送喝的送药膳,简直就是把他当成猪一样使劲塞,其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他身体好,而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小厨房做菜水平有多高。景仁帝可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送过来的食物都是嫔妃们亲手做的,那一个个不沾阳春水的十指,连菜刀都拿不起来的细腕,哪里能真的做菜。所谓亲手做的,大概是最后亲手从锅里盛出来的。这些事景仁帝都懂,只是没有必要揭穿而已。
可皇后不同,她觉得景仁帝需要食用些什么,都会吩咐御膳房做最好的。而现在,她不仅仅从膳食上关心景仁帝,还从其他并不邀宠的方面关心景仁帝,这让景仁帝十分受用。
想起早晨看到皇后那英姿飒爽的模样,景仁帝莫名心头一热,觉得这样的皇后也挺好,她有她自己的美,只是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罢了,但并不能否定皇后的美。
景仁帝突然握住皇后的手,那只手并不滑腻,反而有些粗糙,指肚和掌心都有老茧,大概是常年练兵器留下的。不是软玉温香,却别有一番心动。
“朕以后尽量每日活动活动,皇后可有时间陪着朕?”景仁帝仰头望着皇后道。
这种要求自然不能拒绝,皇后微笑道:“能陪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其实臣妾对这方面有些心得,晨练是最好的,不若皇上明日就同臣妾一起晨练可否?”
“自然可以,”景仁帝也笑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皇后的掌心,暗示性十足地说,“其实今夜……朕就想同皇后一起活动下筋骨。”
皇上想睡哪个老婆,当然不需要先征求同意,直接按倒了睡就好。景仁帝这么说,其实也是调调情,真难为他面对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比自己威武的皇后还能动心。
熟料皇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眼道:“臣妾今日恶露缠身,是无法侍候皇上了。”
景仁帝表情微微一愣。
宫里会有专人记录后宫女子葵水的日子,如果有人不方便,那么今日的牌子就不会送到景仁帝面前,这点景仁帝也是懂的。当然,还有一些女子大概是血崩了,每一天都见不到她们的牌子,这其中的奥妙景仁帝也懒得理会。
只有一个人她不会和嫔妃们一样需要拿自己刻着的名牌让皇帝挑选,按照惯例,皇上每月都必须在她那里歇上几日,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去聊聊天。所以皇后的葵水时间……倒不是没有记录,只是时间就相对灵活很多,有没有都是皇后自己说了算的。
景仁帝的脸上明显是有些失落的,他是真的敬重这个发妻,想与她举案齐眉行周公之礼。不过不行也没办法,以后再说就是了。
按理说女子恶露缠身是不该留丈夫的,可是景仁帝不想走,皇后也没提,两人就随意地在室内坐着,聊一些宫里宫外的事情。
景仁帝将苏怀灵的事情讲了一下,他说道:“苏怀灵不管是不是细作,依律都当秋后处斩。可严旭信誓旦旦保证此女运势滔天,若真是如此,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有些事还是小心为好。此事细想十分诡异,为了确定苏怀灵是否真如严旭所说,朕便将她打入冷宫,并派人暗中看管着,看她是否真的能每次都化险为夷。”
皇后在听到景仁帝将苏怀灵打入冷宫时微微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听了景仁帝的话,她点头道:“臣妾会派人好好看顾着,不会让有心人破坏陛下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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