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不想起的。
方才他眼看着一个个才子灰溜溜的败退,就好像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自己脸上一耳光一耳光的狂扇。
啪啪啪——
耳光好响,脸好疼!
尤其是见到乌云归被那贱人三言两语便挑拨得方寸大乱,气势尽失的时候,姚公子更是觉得屁股下的椅子更是好像忽然长了牙似的,咬得自己膀胱发涨,坐立不安。更主要是,旁边还有个怜星小姐,这更让他觉得自己被人扇肿了脸之后,还涂上一层辣椒水……
本以为,集江南道才气最高的一众才子之力,羞辱那贱人一番那是双手抓田螺——十拿九稳的事,可是万万没想到,那贱人到底是忽然“对神”上身了还是怎么滴,非但没有被羞辱到,反倒羞辱了回头,就算自己亲自出面,恐怕也讨不到好去。
所以了,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出头。
然而,如今连乌云归都被人怼到吐血了,他要是再不起来,那么好不容易收买回来的人心就一下子没了,连带的还会在怜星小姐心里落下个“不战自败”的印象,那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于是姚公子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白兄,请多指教!”
而白河一见他站了起来,不由笑了起来:“姚公子,这帮穷酸犯贱,想要讨顿骂也就算了,莫非你也有这个嗜好?”
嗜好你妹!
我嗜好你一脸!
姚公子心里早已骂翻天了,可脸上还是不得不保持风度道:“在下忝为金陵第一才子,自当领教一番白兄大才。”
“金陵第一才子?”白河不禁有些惊讶,这妖公子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却是坏水直冒,居然是金陵第一才子?不会是那些穷酸看在他老爹的份上恭维他的吧?
姚公子谦虚道:“都是诸位同道抬爱,区区虚名,不足挂齿。”
“哦,原来如此!”白河点了点头,笑道:“那还真的挺虚的……”
姚公子一听,心里忍不住又骂开了:“谦虚,咱这是谦虚,你个草包到底懂不懂?”骂得正过瘾,忽然又听到那贱人笑道:“不过姚公子,如今白某十战十胜,你还想讨教个啥?”
姚公子顿时一愣,旋即大喜过望。
对吼!
十战十胜了!
咱现在是出师无名了,不用被这贱人打脸了,哇哈哈哈哈……
姚公子虽然是金陵第一才子,但是就“楹联对对”这一方面而言,他的水平与乌云归相比,其实也不过是伯仲之间罢了。这要是跟“对神上身”的白河对对子,他不一定能赢。但是如果连出对的机会都没有的话,那就一定不会输!
不会输,就不会丢人,丢人的只是那帮才子罢了,他姚方卓顶多是落得个“识人不明”的评价而已,不痛不痒。
身为金陵第一太子党,姚公子很快便理清了这一点,当下便状甚遗憾的道:“哎呀,在下见白兄才华出众,技痒难耐,想与白兄切磋一番,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这一点,差点坏了规矩,还请白兄见谅。”
敢情这骚包也是个演技派!
白河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心下不禁暗笑,想着吓他一下,便笑眯眯的故意说了一句:“不过规矩是规矩,妖公子你要是实在技痒的话,在下便是陪你作上几对又何妨?”
姚公子哪里敢接,坚持道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改日,改日吧……”
“哈哈哈!”那一惊一乍的样子,看得白河心下直乐。
本想再吓他一下的,不过念在他爹的份上,倒也不好把这太子党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撕了,尤其是在大明星女神面前,否则,鬼知道这骚包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于是干咳一声,便借坡下驴道:“既然如此,那白某也不勉强你了,那就改日吧……”
“一定!一定!”姚公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白河也懒得理这骚包了,他扫了一圈眼前那一帮才子书生,大笑道:“你们这帮人啊,亏你们还苦读圣贤书,没想到却连我这个只会抄袭的草包都对不赢,如此看来……嘿,我这清白,只怕也是越证越黑的了,那还证来何用?……小兰,我们走吧,回家抄书去!哈哈哈哈……那个谁,等下乌云归醒了,记得提醒他把咱哥俩的账给结了!”
说完,他长笑一声,便扬长而去了。
“好嘞!”兰清明应了一声,又恋恋不舍的的看了一眼怜星小姐,这才终于舍得离去。
转眼间,二人的身影便消失了在楼梯之中,只留下一地呆若木鸡的众人。
怜星小姐看了看桌面上那张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一百两银票,忽然觉得有点刺眼——那是方才姚公子拿出来的押金,那白公子走得潇洒,却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她又看了看白河二人离去的方向,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如此出神了半响,她才终于回过神来,然后默默竖起了个中指,心道:白公子才华无双,怜星佩服!
那一刻,月光皎洁,群星失色。
……
出了笼烟楼大门,白河抬眼看看天色。这年头也没有个钟表什么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于是便问兰清明道:“小兰,现在什么时辰了?”
兰清明也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倒是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大概是亥时过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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