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听完我自报身份,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我的面前,抬手敬礼报告说:“指挥员同志,您好。我是卫生员嘉尔卡,听候您的指示!”
我看了看面前这位娇小玲珑的女兵,抬手向下压了压,说道:“嘉尔卡同志,别这么客套,坐下吧。我是到这里来住宿的,要是你老这么客套的话,我可就不好意思再来了。”
嘉尔卡笑了笑,走上前接过我脱下的武装带和公文包,挂在了我床边的墙上,然后再退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笑嘻嘻地望着我。
我脱掉外面的军装,只剩下里面的内衣,和她面对面地坐着,闲聊起来:“嘉尔卡,这屋里住了几个人啊?”我这么问,是担心屋里住了三个人,要是半夜另外两个人回来,到时可就住不下了。
嘉尔卡回答说:“就我和丽莎两个人,她是通讯兵,通常半夜才回来。”
“卫生队的工作忙吗?”
嘉尔卡摇摇头,说:“司令部这里很少有战斗发生,所以基本没有伤病员。即使有其他部队的伤员送过来,最多停几个小时,就被转移到斯大林格勒去了。”
正说着话,房门被推开了,一名五大三粗的女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嘉尔卡的床边坐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嘉尔卡的身边,冲着我问道:“喂,我说,战士同志,你是新来的吗?”
我没有计较她的态度,点点头,淡淡地回答:“是的,我今天来的。”
嘉尔卡拉了拉她的衣袖,想提醒她一下,结果女兵没搭理她,又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通讯兵还是卫生员啊?”
“都不是,我是新来的参谋处长。”
话音刚落,那个女兵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在我的面前站得笔直,举到额头边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哆嗦着报告道:“报告指挥员同志,通讯兵丽莎向您报告,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请您原谅。”
我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把她的手从额边拉下来,轻言细语地说道:“丽莎同志,我只是在这里住几天,你不要太拘束了。”我让丽莎坐下后,后退两步重新坐在自己的床边,和两人闲聊起来。
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外面有个男兵的声音在喊:“奥夏宁娜中校,听见了吗?奥夏宁娜中校。”
我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冲着外面问道:“谁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的男兵停止了敲门,报告说:“中校同志,崔可夫将军请您马上到指挥部去。”
“知道了。你去报告崔可夫将军,说我马上就到。”
等我全副武装地跑到司令部门口时,崔可夫已经在门口的吉普车上等了半天。见我跑过去,推开车门,从里面探出半边身体,喊道:“奥夏宁娜,快点上车。”
车开动后,我才好奇地问崔可夫:“将军同志,出了什么事情吗?”
崔可夫一脸严肃地回答说:“刚才接到柳德尼科夫上校打来的电话,说部队在调动的过程中,在经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在村外发现了几百具难民的尸体,像是被屠杀的。”
“屠杀?!”我猛地一惊,随口问道:“难道敌人已经绕过我军的防线,迂回到我们的后方来了?”
崔可夫摇摇头,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从柳德尼科夫上校报告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大部队,也许就是德军一支几十人的小部队。他们正好遇到了这帮撤退的难民,为了防止自己的行踪被泄漏,就把他们全杀害了。”
出事地点离司令部不远,没有超过十公里,我们的吉普车很快就赶到了。满载着第138师和第157师战士的卡车停在路边,排成了一条长达几公里的长龙。我们的吉普车沿着车队向前开,很快就看到一个村庄,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很多人正在忙碌,应该是战士们正在收敛难民的遗体。
在村边指挥战士的柳德尼科夫和库罗帕坚科,看到有车向他们开过去,马上就猜到是崔可夫来了,都连忙迎了上来,在车前停着敬礼。
崔可夫下车后,向两名师长还礼后,问道:“柳德尼科夫上校、库罗帕坚科上校,为什么让车队停下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部队进入攻击阵地?”
柳德尼科夫和崔可夫要熟悉一些,他接过话题说道:“报告司令员同志,我正命令战士们收敛遇害难民的遗体,打算掩埋完尸体就继续出发。”
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了村边。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崔可夫的眼里喷着火,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没动。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也非常难过。看着那些正在搬运尸体的战士,我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鼓舞士气的办法,连忙转身对柳德尼科夫和库罗帕坚科说道:“二位师长同志,我请求你们马上命令每辆卡车派出一名战士,立即赶到这里来。”
柳德尼科夫看着我,不解地问道:“中校同志,您的目的是什么?”
“少废话,上校同志。”崔可夫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只能执行的吗?立即按照奥夏宁娜中校说的办。”
柳德尼科夫和库罗帕坚科无奈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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