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开会的人来齐以后,我正要宣布开会,班台莱耶夫忽然向我提出:“师长同志,您看我们能不能根据阿迪尔中士提供的情报,绘制一张地图出来,这样看起来更加形象一些。”
对于班台莱耶夫的提议,我没有反对,而是转头望着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问他俩:“你们谁会绘图?”
没想到这两位团长听到我的问题,对视一眼,整齐地摇了摇头,尴尬地回答说:“我们都不懂绘图!”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立即想到他们都是从连级指挥员的位置上直接提拔起来的,看看地图还行,至于说到绘图嘛,估计和我一样,是一窍不通的。
指挥部里四个人,我和两个团长都不会绘图,因此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班台莱耶夫的身上。我冲他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副师长同志,您看,我和两位团长都不会绘图,这件事情能不能麻烦您代劳了?”
班台莱耶夫也许早就知道我的底细,听到我的请求,立即毫不迟疑地俯身在桌上,借助蜡烛的照明,开始在纸上绘制起地图来。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两人也许别见过别人绘图,所以此刻都凑了过去围观。
我走到报务员的身边,低下头问他:“报务员同志,政委有发电报过来吗?”
报务员抬头望着我,缓缓地摇摇头,说道:“报告师长,目前还不到收报时间,政委他们是不会发报的。”
在出发时,我就和基里洛夫有过约定,为了防止深入敌后的部队暴露,我们所携带的这部报话机只收电报不发报,早晚八点各接收一次。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了收报的时间,便叮嘱了报务员一句:“报务员同志,马上就到收报时间了,做好收报准备吧。”说完,不等报务员回答,我便朝指挥部外面走去。
我来到指挥部外面的战壕里,站在门两侧的哨兵连忙抬手向我敬礼,待在附近的一位少尉也快步地跑到我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冲他摆摆手,轻轻地说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少尉向我敬了个礼,便走到一旁。
我站在战壕里,望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心里暗自盘算着,在接下来的几天呢,部队该朝什么方向运动,才能既不惊动德国人,又能最大程度地接近正在向南突进的顿河方面军。
我考虑了良久,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我苦笑着摇摇头,重新调头回到了师指挥部。刚一跨进指挥部,报务员就站起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刚接到政委发来的电话。”
我连忙接过报务员手里的电报,紧张地查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今天下午16时30分,我集团军在经过激战后,敌人占领了‘街垒’工厂的中部和西南部。大约两个营的敌步兵和17辆坦克,沿着沿克拉斯诺普列斯年斯卡亚大街逼近‘红十月’工厂的西北大门。古里耶夫师的第117团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但希特勒匪徒的几小股自动枪手突入了工厂车间,和坚守在里面的近卫军战士和武装工人发生了战斗。”
我拿着电报来到了桌前,此时班台莱耶夫正好把简易地图绘制完毕,他伸了一个拦腰,好奇地问道:“政委的电报里说什么?”
“您看吧,”我说着把电报向他递了过去,同时说道:“城里的情况很糟糕,最残酷的战斗还在工厂区进行,我们的部队在不少地区已经被迫转移了。”
班台莱耶夫快速地把电报看了一遍后,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政委没有向我们通报马马耶夫岗的情报呢?”
基里洛夫和我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对他的性格我多少了解,所以对于班台莱耶夫的问题,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既然政委没提到我师防区的事情,那么就证明马马耶夫岗今日又是无战事。”说完这句话,我又把话题一转,“副师长同志,地图绘好了?”
班台莱耶夫点点头,把桌上那张刚绘制完的地图推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忙俯下身子去看这张新鲜出炉的地图。不得不说,班台莱耶夫这种科班出身的人就是能干,虽然只是我们所驻扎地区的简图,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什么地方是山丘、什么地方是草原,以及那座离我们最近的城市。
班台莱耶夫见我盯着地图看个没完,忍不住开口问道:“师长同志,德国人在这个城市里驻扎有部队,我们该怎么办?是找路绕过去还是想办法消灭他们?”
“不能再绕路了,副师长同志。”我果断地回答说:“为了绕开戈罗季谢,我们已经留下了一个营坚守我们的退路。如果再绕开这个城市,势必还要留下部队来担任警戒。我们的兵力本来就有限,如果再这样不停地分兵,等到达接近友军的地区时,我们的身边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要是和优势德军骤然遭遇的话,我们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的话刚说完,班台莱耶夫便迫不及待地反问道:“那您的意思,是将这股敌人消灭掉?”
“是的,”我肯定地说:“今晚再派出侦察分队,前往敌人驻扎的城市外面进行侦察,一定要想方设法搞清楚敌人在城里的兵力和部署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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