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在中尉的身后,绕过建筑物,又顺着河边的阶梯向下走去。我看到在接替的尽头,停止一艘小型的汽艇,船上有两个穿白制服戴无檐飘带帽的水兵正在忙碌。
在走到汽艇旁的时候,两名水兵发现了我们的到来,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抬手向我们敬礼。中尉扭头热心地对亨利说:“上校,待会儿你们坐这艘船过去吧。”随后又吩咐两名水兵,“你们两人负责把上校送到埃尔德里奇号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名水兵齐声回答道。
中尉在吩咐完他的部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我们乘船离开,他又向着我们敬了一个军礼后,才转身往回走。
当载着我们的汽艇,稳稳地停在了驱逐舰的舷梯旁时,亨利向两名水兵道谢后,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一起沿着这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去。
看到我们两人从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附近的一名值日军官立即就走了过来。没等他开口,站稳脚跟的亨利上校抬手先向悬挂在旗杆上的军旗敬礼。片刻之后,他面向军官敬礼,同时嘴里说道:“我请求准许登舰。”
我从踏上埃尔德里奇号的甲板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亨利上校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向军旗和值日军官敬礼,也有样学样,分别向美海军的军旗和军官敬礼。
年轻的军官虽然听到了亨利上校所说的话,但还是看了我一眼后,才打着官腔说道:“同意,长官!”
“我叫维克多.亨利!”亨利上校也没绕圈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有事情要找埃尔曼中校,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长官!”值日军官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长官。”在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他转身朝正在甲板上忙碌的人喊道:“传令兵!”
随着他的喊声,一名戴着无檐飘带帽的中士跑了过来,抬手向我们三人敬了一个还礼后,面向值日军官问道:“长官,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中士,看到我身边的亨利上校了吗?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埃尔曼中校。”值日军官语气严厉地命令面前的这名中士:“您立即去船舱找舰长,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接到命令的中士大声地答应一句后,转身沿着甲板快步跑开了。
等中士离开后,亨利又用商量的口吻对值日军官说:“你们的舰长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来,我想先到甲板上走走,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听到亨利这么问,值日军官顿时慌乱起来,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后,有些为难地说:“长官,在没有得到上级许可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允许外人随便在舰上走动的。”
亨利盯着值日军官,语气严厉地说:“这位将军是我们国家的客人,我今天是奉命带她来观看埃尔德里奇号的下水仪式,难道我们在甲板上走动一下,还需要向你请示吗?”
值日军官被亨利的表情吓住了,他迟疑了片刻,才谨慎地说道:“长官,那么在舰长到来前,你们只能在甲板上走走,可不能随便进入舱内,否则所引发的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知道了,”亨利冲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在埃尔曼中校出现以前,我们只是在甲板上随便走走。”说完,他转身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将军,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暂时在甲板上走走,要参观舰上的设施,只能等到舰长来了以后再说。”
我俩顺着前甲板向前走去,小心地避开正蹲在地上擦拭甲板的水兵,和旁边穿着蓝布工作服检修设备的工人。
来到船舷边,我手扶着栏杆,望着埃尔德里奇号刚刚待过的那个船台,好奇地问亨利:“上校,我可以问问您,你们的造船厂一月能生产多少舰船吗?”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这可是涉及到美海军的机密,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我一个外人呢。正当我懊恼不已时,却听到亨利礼貌地回应说:“里士满船厂在37天内建造了13艘自由轮,”他用手指着远处的船台,语气平稳地往下说,“这些自由轮也像今天的埃尔德里奇号一样,采用横向侧滑方式下水。当时我也在现场,只见那些立着岸边的一排轮船,让被一个无形的巨人一脚一个,挨个踢入海中,那壮观的场景,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亨利上校的回答很巧妙,既没有伤我的面子,也没泄露美国海军的机密。我对他的回答报以了善意的微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上校,我想请问一下,什么是自由轮?”
“自由轮,”亨利听到我这个幼稚的问题时,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向我解释说:“就是一种万吨左右的商船。由于建造迅速,价格便宜,除了将一部分根据租借法案提供给英国和贵国外,剩下的都用来替代被德国潜艇击沉的商船。”
“长官,您好!”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当我们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名矮胖身材的海军中校站在我们的面前,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刚才的那名中士,我猜测面前的人也许就是埃尔德里奇号的舰长埃尔曼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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