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要留在这里休息,团参谋长连忙招呼人端来热气腾腾的红茶,和一些简单的食物。等战士们把东西整齐地摆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后,团长挥挥手,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我端起茶杯,闻着带着甜味的茶香,轻轻地抿了一口,接着问局促不安站在桌前的团长:“中校同志,你们团有没有在附近修筑防御工事啊?”
听到我的话,团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卡扎科夫。卡扎科夫将军看到自己部下的反应,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刚才不管是阿帕纳先科还是卡扎科夫都没有向他介绍过我,他搞不清楚我的身份,所以不敢随便回答这种涉及军事机密的事情。
卡扎科夫对他笑了笑,理解地说道:“这位是大本营来的特派员奥夏宁娜将军,负责监督检查我们防区内防御工事的修筑情况,你尽管向她汇报吧。”
在得到了卡扎科夫的许可后,中校向我干笑了两声,接着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还是由我的参谋长来向您报告吧,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由他统筹安排的。”
“可以!”我含笑点了点头,转头又望向了站在旁边的少校,客气地问道:“团参谋长同志,不知道您能否向我介绍一下你们防御工事的修筑情况?”
和旁边矮胖的中校形成鲜明对比的高个子团参谋长,在听到我的问题后,把腰板一挺,口齿清楚地说:“报告将军同志,一营和二营正在我们团的防区南侧修筑防御工事。……我们依托地形,在丘陵上挖了几道半圆形的战壕,战壕里修了若干加了顶盖的火力点……”
等团参谋长介绍完情况,阿帕纳先科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将要在这里和德军打一场防御战,工事的坚固与否,决定着我们能在这里坚持的时间。”
“副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接过话头笑着问:“我们需要去实地看了一看吗?”
没等阿帕纳先科回答,中校就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将军同志,那里的情况很危险,敌人的炮兵过一段时间就会朝那里打冷炮。”
“中校同志,”对于劝阻我们的团长,阿帕纳先科冷笑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怎么,您是被敌人的冷炮吓破胆子了吗?”
卡扎科夫见阿帕纳先科有发火的征兆,连忙出来打圆场:“副司令员同志,您误会了中校的意思了,他是担心我们去那里,会遇到危险。”
“是的,大将同志,我要说的就是那个意思。”看到集团军司令员都帮自己说话,涨红了脸的中校赶紧说:“您要了解前沿的情况,也用不着亲自去,我打电话把两个营的营长叫过来,向您详详细细地汇报,效果也是一样的嘛。”
“不,不行。”我刚想说两句时,阿帕纳先科已抢先把我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我要亲自到前沿去看看战士们修的工事。”
见阿帕纳先科如此固执,卡扎科夫只好无奈地说:“既然是这样,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等吃完东西,我就陪您走一趟吧。”
谁知阿帕纳先科听完后,却冲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卡扎科夫将军,待会儿让团参谋长给我和奥夏宁娜将军带路就可以了,您还是回集团军司令部去吧,那里一定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您去处理。”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服从您的命令。”卡扎科夫可能真的是集团军司令部里有事情,听到阿帕纳先科这么说,也没有推脱,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吃完东西,阿帕纳先科喝了最后一口茶之后,将茶杯放在旁边,抬头望着在桌前站得笔直的少校:“团参谋长同志,这就带我们去看看你们在这里修建的东西吧,”说到这里,他的头转向了旁边的卡扎科夫,加上一句:“但愿你们修建的工事,不会让你们的集团军司令员同志面上无光。”
我们三人从团指挥所出来,阿帕纳先科看到尤先科带着警卫班的战士围了过来,特意征求我的意见:“奥夏宁娜同志,我们走路到前沿工事那里去看看,好吗?”
我正想回答时,团参谋长忽然插嘴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这里步行怕不成,得坐车。从这里到一营二营的驻扎地,有七八公里呢。”
“好吧,那就上车!”几乎是在阿帕纳先科发出命令的同时,尤先科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立即停住脚步,吩咐身边的警卫员都上车。
团参谋长坐在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里,在前面开路。我和阿帕纳先科坐的吉普车紧随其后,殿后的是尤先科和警卫班战士所乘坐的卡车。
路上,我见车里没外人,便好奇地问阿帕纳先科:“副司令员同志,您和方面军司令部的指挥员相处得还融洽吗?”
虽然阿帕纳先科很奇怪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还行。司令员瓦图京大将对人很和善,对谁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一直带着笑容。至于赫鲁晓夫同志嘛,”说到这里时,他却停了下来,让我紧张地竖起了耳朵,迫切地想从他这里了解未来一把手更多的有用信息。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后,接着说:“虽然赫鲁晓夫是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有将军的军衔,但他在和别人交往时,主要还是保持着党的工作者的风度,从来不使用‘军衔’,也不使用‘请报告’这种词汇。怎么说呢,他也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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