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崔可夫还有作战处长别列亚夫斯基三人,站在教堂的钟楼上,举去望远镜望着正在陆续通过浮桥的车队。崔可夫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他的心里也许正在想,过桥的车队越多,在西岸的马格努谢夫登陆场囤积的物资越多,等坦克部队过去后,再补充两个师,就完全具备了扩大登陆场的能力。
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相反还在激动地说:“丽达,你看仅仅一小时的时间,就有差不多一百辆卡车通过了浮桥。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到天黑的时候,登陆场那里至少能囤积够用三个月的物资。假如能再将两个坦克旅调过去,我们完全可以在近期将登陆场的面积再扩大一倍。”
见他的态度如此乐观,我原本不想泼他的冷水让他扫兴,但为了让他不至于得意忘形,我还是善意地提醒说:“崔可夫将军,我们架设的这座浮桥,可能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德军的侦察机发现,到时敌人就会派出轰炸机来实施轰炸。”
崔可夫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望着我,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在维斯瓦河上架设浮桥的事情,德军早晚会发现。不过他们就算出动轰炸机也不怕,我们部署在渡口的波兰高射炮团就能让它们有来无回。”
看到崔可夫如此自信,我苦笑着说:“将军同志,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波兰的高炮部队刚组建不久,也许指战员们在训练场上表现得非常出色,但他们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任何战斗经验,要在德国人的飞机出现后,他们能发挥出训练时的一半水平,那我们都要谢天谢地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对于我的说法,崔可夫半信半疑地说:“就算波兰的高射炮兵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两岸的三四十门M1039式37毫米同时开火,就能在渡口的上方形成密集的火力网,德军的飞机只要闯进去,就逃脱不了被击落的命运。”
“敌机!”站在旁边的别列亚夫斯基将军忽然喊了起来。
“在什么地方?”我和崔可夫立即异口同声地问道。
别列亚夫斯基抬手朝空中一指,大声地说道:“11点方向,发现敌机一架。”
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发现正朝着渡口飞来的,只是一架没有武装的侦察机。崔可夫在看清空中敌机后,也长嘘一口气,轻松地说:“作战处长同志,你太大惊小怪了,这不过是一架德军的侦察机。”
我调转望远镜,朝那些布置在浮桥两段的高射炮望去,见这些防空阵地上都拉着伪装网,将几十门高炮遮挡得严严实实。可没等我松口气,就骤然响起了密集的高射炮射击的声音。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崔可夫见到这种情形,下巴差点直接砸在地上,他抬手扶额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说道:“这帮笨蛋,德国人的侦察机还在几公里以外,他们就匆匆忙忙开火,这不是暴露目标吗?”
我很了解这种37毫米高射炮,主要是用来打低空飞机,对于在高高在上的侦察机,所起的效果本来就不大,况且还隔着那么远就开火。这轮射击除了浪费高爆穿甲弹外,还过早地暴露了高炮的所在位置。
德军的侦察机,飞到了维斯瓦河的上空,完全无视地面的高射炮火,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调头朝北面飞去。
看到德军的侦察机返航,我不禁有些着急,连忙冲着崔可夫喊道:“崔可夫将军,请您立即给高炮师的普罗科波维奇上校打电话,让他立即将高炮所在的位置进行调整。”
但崔可夫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后,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丽达。德军如果要派出轰炸机对我们的桥梁实施轰炸,就必须降低高度,到时我们的防空炮火就能像拍苍蝇一样,将他们全部打下来。”
见崔可夫过于信任河边的高炮团,我也没有再和他废话,而是直接走到钟楼上的角落,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给方面军司令部打去了电话。我在简单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情况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元帅同志,请立即派一个歼击机中队,到维斯瓦河上巡逻,以防止德军可能实施的轰炸。”
听我说得如此急迫,罗科索夫斯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在沉默片刻后,果断地回答说:“我会立即和空军取得联系,歼击机中队将在半个小时后赶到战场,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空中掩护。”
德军的轰炸机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十几架轰炸机轻松地穿过了波兰高炮团的火力网,兵分两路俯冲下来。一路去攻击正在开火的高炮阵地,一路则去轰炸正在通车的浮桥。
轰炸浮桥的一架敌机,朝着正在桥上行驶的汽车开火了。敌机的机载机枪喷涂着火舌,从驾驶台上犁过,将司机当场打死在车内,失控的汽车一头栽进了湍急的维斯瓦河中,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
跟着后面的第二架敌机故技重施,企图攻击第二辆汽车,但老练的司机及时地踩下了刹车,子弹在桥面上打出了两串巨大的窟窿。等敌机拉升以后,司机又猛踩油门朝前冲去,想一鼓作气冲下桥去。
跟着俯冲下来的敌机,没有再进行扫射,而是直接投下了两枚炸弹。炸弹越过桥面,落在水中爆炸,掀起了两道冲天的水柱,气浪还将站在木船上的两名工兵也掀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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