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西列夫斯基的身边坐下后,惊奇地问道:“元帅同志,您是什么时候回莫斯科的?”
“昨天刚回来,”华西列夫斯基冲我笑了笑,解释说:“前两天斯大林同志亲自下达了一道命令,撤销了派往各方面军的最高统帅部代表,我就回来了,等待他给我安排新的工作。”他说完这番话以后,吩咐司机,“开车!”
等车启动以后,我小心地问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同志,您知道朱可夫元帅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罗科索夫斯基那里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德国人对我军部队发起了突然袭击,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华西列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刚刚在克里姆林宫的时候,朱可夫就曾经打电话到学院里找你,结果接电话的人说你已经离开了。朱可夫以为你回家了,又派人到家里去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还在学院里。”
我想到朱可夫打电话找我时,肯定正好是莎萨在操场上拉着我说个不停的时候,没想到就是聊个天,却差点误了大事。
等我跟在华西列夫斯基的身后走进他的办公室,正在里面看地图的朱可夫发现了我,立即满脸怒色地问:“丽达,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学院里找不到人,家里的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被特务绑架了呢。”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见到朱可夫如此的表情,我的心里暗叫不妙,为了不惹他生气,我只能临时编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来敷衍他:“有位学员向我请教战术上的问题,因为谈得投机,一时忘记了时间。”
华西列夫斯基也许是想为我解围,等我一说完,便立即问朱可夫:“元帅同志,目前罗科索夫斯基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妙,巴托夫的部队在德军强大的攻势下,已经退到了纳雷夫沿岸。”朱可夫指着地图对华西列夫斯基说:“幸好罗科索夫斯基及时地组织了东岸的炮火,轰击正在进攻的敌人,使我军部队避免了被赶下河的命运。”
“又是这个巴托夫,”华西列夫斯基皱着眉头说:“去年他的第65集团军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在莫济里附近遭到了来自卡林科维奇的进攻,结果被打得一败涂地一发不可收,如果不是丽达及时率领近卫第六集团军赶到,可能我们连日洛宾都丢掉了。”
我等华西列夫斯基说话停顿时,连忙插嘴问道:“两位元帅同志,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还以为叫我到这里来,是和华沙起义有关呢。”
“华沙起义已经失败了,城里的起义军在10月2号向希特勒匪帮投降了。”朱可夫有些不屑地说:“我还以为他们瞒着我们,悄悄发起了这场起义,是具备了打败德国人的实力。没想到打了两个月,最后还是向德国人投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朱可夫用手掌在地图上拍了两下,提高嗓门说:“我现在告诉你,在华沙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纳雷夫河西岸建立了登陆场的巴托夫部,见敌人将进攻的重点,都放在了由近卫第八集团军防御的马格努谢夫登陆场,就放松了警惕。谁知道在今天上午,敌人突然对第65集团军的进行了迅猛的突击,强大的炮火准备进行了一个小时,然后他们利用纵深集结的庞大坦克兵团,向我军占据的登陆场发起了冲击,企图在短时间内将我军部队解决掉。
敌人的进攻非常猛烈,根据我们刚刚接到的情报,有个别地段,敌人已经将我们的部队赶到了河边。我们的战士之所以还没有被赶进河里,是因为对岸的炮兵用炮火压制住了进攻的敌人,才为我们的部队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目前在什么位置?”华西列夫斯基接着问道。
“我半个小时以前给他打过电话。”朱可夫抬起头望着华西列夫斯基,回答说:“接电话的是参谋长马利宁,他说罗科索夫斯基已亲自前往第65集团军,重新部署兵力,力图加强那一地区的防御力量。”
听说又是在巴托夫防御的地段出了问题,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上次在白俄罗斯的莫济里附近,被从侧翼出击的德军打得丢盔弃甲,害得我的部队不得不提前结束休整,连夜乘火车赶往日洛宾去增援。这次在纳雷夫河西岸由因为轻敌而遭到惨败,总不至于让我又去当救火队吧?
“我们的空军出动了吗?”
听到华西列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朱可夫摇了摇头,说道:“由于天气恶劣,我们的空军无法起飞,所以目前交战的双方,都只投入了地面部队。”
“元帅同志,你是派往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代表,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看你是否再去一趟波兰?”
“不行,坚决不行。”朱可夫毫不迟疑地否定了华西列夫斯基的提议:“既然斯大林同志已经取消了派往各方面军的代表,我的职务被取消的同时,责任也消失了。如果真的要有人赶往前线的话,我觉得丽达是最合适的人选!”
“丽达是最合适的人选?”华西列夫斯基扭头望着我,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朱可夫:“我担心斯大林同志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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