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从广信返回四会是顺流而下,回来的时间比去时少了一半,而当霍光抵达四会时,四会城头已经挂起了大汉的旗帜。除了城头那面最大的汉字大旗外,还有代表霍光的霍字大旗迎风飘扬。
四会码头处,路博德带着霍光麾下大小将校已经事先等着恭迎霍光了。霍光走下楼船,对着麾下诸人点点头,直接迎向路博德一边走一边说道:“说说你这里的情况。”
霍光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四会既然已经投降,城中县衙自然已经变成了霍光的平南将军行辕。
“君上,四会南越守军共五千三百四十一人,已全部受降,目前全部安置在城外大营有重兵把守。”路博德跟在霍光身后一步,将这几天的情况简单汇报着。
“嗯,立刻派得力干将将这些南越军卒改编,让他们依旧驻扎四会,不过就让他住在城外吧。另外传檄南越各地,就说现在愿意归降大汉的可以既往不咎,同时本君承诺对归降大汉的南越百姓秋毫不犯,另外将这个命令告诉咱们的士兵,若有管不住自己的,必要的时候该杀的就杀。”霍光边走边吩咐,这几条命令和他之前的行事作风可以说完全背道而驰。
“诺!”路博德倒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躬身领命。他知道霍光这是军令,即便有什么疑惑也需要私底下询问。而且以路博德的眼界,也隐隐察觉到霍光这种战略改变,似乎正在为以后的什么大事做着准备。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原四会县衙,随着霍光的命令下达,四会百姓终于陆陆续续的走出自家院落,一些商铺也小心的开门,整个城市很快便恢复了一点生机。但南越百姓对霍光的畏惧一点没有减弱,整个城市的人们依旧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众将听令,明日一早兵发番禹,凡生擒赵建德与吕嘉者封关内侯,溢封千户。”霍光站在四会县衙正堂,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番禹方向下令道。
“诺!”众将齐吼,心中都是激情澎湃。只因霍光开出的赏赐实在太高了,霍光的意思就是只要爵位在关内侯以下的将士,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但凡生擒了赵建德或者吕嘉都直接赐予关内侯的爵位。而如果是已经达到关内侯爵位的将领,直接溢封千户。要知道列侯之后封邑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地位高低,可以说无论是谁只要生擒了这两人其中一人,就能真正的一步登天!
就在霍光剑指番禹的时候,百里之外的番禹城早已乱作一团了。霍光的招降令很快传到了番禹,有了四会的前车之鉴,加上霍光长达月余的屠城,番禹城军民最后一点抵抗情绪也消失殆尽了。在霍光招降令之前番禹军民或许还会破罐子破摔,抱着反正一死的态度,与汉军死战到底,但随着招降令的出现,一种求生的本能和对死亡的畏惧,直接让番禹军民忽略了所谓的国仇家恨。
与番禹城的不安和慌乱不同,丞相府就显得井然有序多了。不过大量的士兵奴仆进进出出,一队队的马车载着货物离开丞相府,使得此刻的丞相府显得忙碌无比。
“船只都安排好了吗?”吕嘉端着茶杯,惬意的品着茶水,悠闲的向他的心腹管家问道。此刻从吕嘉身上看不到一点丝毫的狼狈和惶恐。
“东西都已装船了,只等丞相上船就可以开船了。”管家恭敬的答道。
“那派人去请大王吧,咱们也该动身了!”吕嘉放下茶碗,从容的站起身来,还顺带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番禹城的南门就是水道城门,七八艘巨大的楼船缓缓使出番禹南门,出了这里只需不到一个时辰便能抵达一海之隔的儋耳县和珠崖县了。而此刻吕嘉带着赵建德正是逃往这座隔海相望的巨大岛屿。
“大王不必伤怀,老夫经营番禹数十年,那霍光真以为如此轻松就能拿下番禹?人啊!往往在最得意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忘形的时候。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来了!”吕嘉站在赵建德身旁,看着慢慢消失在海平面的番禹城感慨的说道。不同于赵建德的情绪低落如丧家之犬一般,吕嘉却是显得意气风发。
“真的还能再回来?”赵建德虽是个傀儡,但他也宁愿在繁华的番禹做一个傀儡,而不是去清苦的海南岛。
吕嘉没有明确的回答赵建德,只是对着他露出了讳莫如深的一笑.....
当吕嘉与赵建德离开番禹时,整个城市变得更加混乱。一些南越重臣或富商,也选择了自己的逃亡路线,正陆陆续续的离开番禹,更有一些胆大妄为别有用心的人,则开始了烧杀抢掠,而原本的南越权利机构已经陷入了完全瘫痪,只能任由这些人为非作歹。
番禹城西,一间不起眼的酒馆中。在地窖中待了快两个月的终军终于走出了地窖。如今的终军已经浑身肮脏不堪,头发散乱胡子邋遢。他已经从救他的老人口中得知了南越的变化,也知道了不日霍光就将兵临城下,而根据城中的情况来看,番禹很可能也会兵不血刃的就被霍光拿下。
听到这一切终军却一点没有高兴起来,只是平静的对着老人说道:“麻烦老先生为我准备一身衣物,另外我想沐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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