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流寇一举攻陷郏县,之后不久,八百流寇大败颖川汉军,斩颖川太守赵谦于阵前,连陷襄城、郏县的消息像洪水泛滥般传遍了整个颖川郡,赵谦以铁血镇压手段安定下来的颖川局势一夜之间崩溃糜烂,当马跃的八百流寇还在郏县休整时,一场声势汹猛的风暴正在颖川郡南部诸县迅速漫延开来。
……
颖川郡、舞阳县。
无数头裹黄巾的百姓手持粪叉、锄头、竹竿,像潮水般涌来,将整座城池团团围住,一名身材骠悍的汉子跨骑在一头毛驴上,挥舞着一柄绣迹斑斑的钝剑于阵前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弟兄们,至高无上的大贤良师派来了无敌大将军,率领着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已经打进了颖川,颖川太守赵谦阵前伏诛,襄城、郏县已经先后被攻陷了,黄巾军的时代很快又要来到了,大汉朝覆灭在即,这天马上就要变更颜色了,嗷~~”
“嗷~~”
“嗷~~”
成千上万已经饿昏了眼的百姓忘形地跟着喧嚣,狂乱地挥舞着手里的破家伙什。
城楼上,舞阳县令急得脸色煞白,连连顿足道:“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哇~~”
舞阳县令话音方落,一名小吏哭丧着脸跑上了城楼,喊道:“大人,大事休矣,城中乱起,乱军已然攻陷县衙了~~”
舞阳县令闻言剧然一震,良久始失魂落魄地叹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
颖川郡、昆阳县。
一名身材高大的精壮汉子奋力夺过一名汉军士兵手中的腰刀,恶狠狠地掠过汉军士兵的咽喉,激溅的鲜血霎时狂乱了聚集在周围的百姓,纷纷声援那汉子和周围的汉军将士扭打起来,一边扭打还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杀呀,杀光这些天杀的豺狼~~”
精壮汉子执刀跳到台阶上,高喊道:“先是干旱、又是蝗灾,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官府却还要摊我们的税赋,我们已经没了活路了,乡亲们,不如杀尽这些天杀的豺狼,起事去投奔郏县的无敌大将军~~”
率随从军士下乡征收粮赋的昆阳仓曹掾心惊胆战,眼看身边护卫的士卒越来越少,周围聚集的乱民却是越来越多,眉宇间不由掠过一抹阴云,看来昆阳的局势很快就要失去控制了呀。
……
颖川郡、定陵县。
“杀呀~~”
波武奋力将一架云梯搭到城墙上,振臂高喊,两名精汉汉子头裹黄巾,口衔钢刀、手脚并用像猿猴般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头,城头附近的汉军潮水般涌将过来,想将这两名汉军赶下城头,惨烈的厮杀在狭小的城头上上演。
“杀呀~~”
“杀呀~~”
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汹涌而起,无数头裹黄巾的百姓蜂拥而至,一架又一架云梯搭上了城头,越来越多的黄巾贼攀上了城头,城头上的汉军逐渐被黄色的汪洋所淹灭,城池沦陷已在顷刻之间了。
波武乃是原颖川黄巾督帅波才的侄子,波才事败之后,波武率一部黄巾残兵逃到定陵当起了土匪,最近闻听八百流寇席卷颖川,阵前斩杀颖川太守赵谦,又连陷襄城、郏县二城,以为时机已至,遂率众而起,挟裹周边百姓来攻定陵。
“轰~”
一声巨响,定陵县沉重的城门轰然垮塌,黄巾贼们像蚂蚁般蜂拥而入。
……
颖川郡、临颖县。
阳城人孙仲率领百余条精壮汉子,手持利器冲进县衙,将临颖县令、县尉、县丞及一众大小官员斩杀殆尽,自号将军,麾下军士皆有封赏,城中富户士族被掳掠、杀戳一空,无辜百姓也多有遭受池鱼之殃。
孙仲一边扩充军队,一边派人前往郏县与马跃联络。
……
郏县,某深宅大院。
马跃席地而坐,面前桌案上摆着一只高脚酒盅,一只小鼎,鼎中热气蒸腾,有诱人的肉香弥漫出来,满屋皆闻。邹玉娘一身素衣,云鬓高挽,打扮得妩媚可人,手执酒壶跪侍一侧,正替马跃斟酒。
脚步声响处,周仓的身影昂然而入。
马跃头未抬,淡淡地问道:“周仓,你来了?”
周仓应了一声,挺立如松。
“郏县之战,弟兄们伤亡多少?”
周仓道:“战死七人,重伤两人。”
“还剩多少弟兄?”
“合823人。”
“战马呢?”
“损失战马二十二匹,还剩1023匹。”
“郏县共有多少钱粮?”
“铜钱三千余贯,小麦两千余斛,黍米五百余石,谷物两百石。”
马跃道:“老规矩,铜钱全部交付老黑,融了打造铜甲,全军留足十日军粮,多余的小麦、黍米就交给廖化、彭脱他们吧,谷物留下,喂马。”
周仓道:“大头领,城中有一家大型铁匠铺,可能是官府作坊,铺中有存铁三千余斤,未打造好兵器一千余件。”
“是吗?”马跃闻言眼睛一亮,凝声道,“立即派人把老黑他们从襄城接来,另外,铺中的铁匠全部抓起来,不许放走一个。”
周仓抱拳道:“遵命。”
马跃挥了挥手,周仓转身离去。
周仓刚刚离去,门口人影一闪,身材瘦小的郭图已经闪了进来,萎萎锁锁地向马跃道:“大头领,图~~有要事求见。”
马跃从邹玉娘手中接过酒盅,一口汲尽,阴沉着脸问道:“何事?”
郭图小眼睛骨碌碌一转,说道:“大头领,如今颖川太守赵谦方死,诸县人心惶惶且守备空虚,此乃天赐良机。大头领可速谴精锐攻城略地,尽占颖川全郡以为根基,而后广招兵马,多积粮草,徐图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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