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朱桓大吼道,“这厮要拉断缆绳,快阻止他……”
然而,已经晚了。
朱桓话音方落,高悬的吊桥便已经轰然落下,重重地砸在桥墩上,扬起满天烟尘。城外的三万西凉铁骑见状咆哮更疾,巨大的声浪直欲震碎长天。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那辆十匹健马同时牵引的铁甲撞城车开始隆隆前行,向着紧闭的城门笔直地冲了过来。
……
荥阳城头。
“火油,快倒火油!”
“放箭,射死它们!”
“滚木擂石,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檑石抛下去,砸毁这该死的撞城车,快~~”
朱桓、凌操愤怒地咆哮着,激励着江东兵进行最后的抵抗,但这是徒劳的,铁甲撞城车太坚固,而且速度太快了,早在城头上的滚木檑石大量砸落前,隆隆前驶的铁甲撞城车便已经冲过了吊桥狠狠地撞上了城门。
荥阳城小墙矮,城池的坚固程度其实比坞堡强不了多少。
“轰!”
一声巨响,竖闭的城门轰然垮塌,余势未竭的铁甲撞城车狂暴地撞进了城内,将拥挤在城门甬道里,试图以身体硬扛战车的江东兵撞倒一片,然后无情地从江东兵身上直接碾压过去,隆隆地冲进了荥阳城内。
“嗷呀呀……”
巨汉神情如狂,将手中的流星锤往前狠狠一引,八百重甲铁骑顿如风卷残云,向着荥阳城席卷而来,更远处,马跃把手一招,三万西凉铁骑迅速开始向荥阳城的南北两翼迂回,准备截杀弃城而逃的江东残兵。
……
河水(黄河)南岸。
程普率领骑兵队已经先去救援桥蕤,周泰、蒋钦正率领后续步兵赶去接应。
“报……”周泰正催促将士急行军时,来路方向忽有快马疾驰而来,“将军,出事了,出大事了!”
周泰、蒋钦急催马迎了上来,齐声喝道:“出什么事了?”
来骑血染征衣、身披数箭,奔行至周泰、蒋钦面前时便已经力竭不支,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周泰、蒋钦急命人救起,好半晌那士兵才幽幽配转,神情凄惶地向两人说道:“两位将军,完了,全完了!”
“胡扯!”周泰厉吼道,“什么完了?”
士兵凄声道:“荥阳!荥阳完了!三千弟兄,还有桥蕤将军的五千弟兄,全都战死了,呜呜呜……”
“什么!?”周泰勃然失色,大喝道,“朱桓、凌操呢?”
士兵黯然道:“两位将军也都战死了,呜呜呜……”
“啊?”蒋钦惨然道,“朱桓、凌操都死了?”
“报……”蒋钦话音方落,前方又有快马疾驰而来,“两位将军,不好了。”
周泰心头火起,迎上前厉声大喝道:“又出什么事了?”
来骑奔行至周泰面前始才勒马驻足,悲声道:“两位将军,程普将军、桥蕤将军在前方密林里中了埋伏,骑兵队的弟兄已经全部战死了!程普、陈武、董袭三位将军全部阵亡,桥蕤将军也被敌将马超生擒活捉了。”
“什么!”周泰连闻噩耗,心智已乱,厉声道,“怎么会这样?”
“报……”周泰怒吼未已,又有快马疾驰而来,厉声长嗥道,“将军,三十里外发现大群骑兵,正往这边冲杀过来。”
蒋钦喝问道:“有多少骑兵?”
斥候应道:“足有上万骑。”
“上万骑?”蒋钦大吃一惊,向周泰道,“幼平(周泰表字),现在怎么办?”
周泰咬牙切齿道:“还能怎么办,拼他娘的!”
“不行啊幼平。”蒋钦急劝道,“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五千步卒,这里的地形又利于骑兵突击,硬拼则必败无疑啊。”
周泰火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蒋钦凝思片刻,霍然道:“这里往北不远便是河水,弟兄们都熟悉水性,可西凉骑兵都是北方人,未必就识得水性,而且河滩地形不利于骑兵突击,我们不如退到河边去和他们打这一仗。”
“好。”周泰想也不想,大声道,“就这么办。”
……
荥阳城头。
马跃、贾诩负手而立。
贾诩不无遗憾地向马跃道:“少将军已经回来了,周泰、蒋钦率领的五千江东兵居然泅水逃跑了,如此良机都没能把孙坚的兵马全部断送在荥阳,可谓遗憾,更可惜的是孙坚竟然不在荥阳城内。”
“文和不毕自责了。”马跃闷声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就算孙坚命大。”
“主公。”马跃话音方落,许褚便疾步奔上了城楼,大喝道,“俘虏中发现两员敌将。”
“嗯?”马跃神色一冷,沉声道,“带上来。”
许褚回头把手一招,厉喝道:“带上来。”
喝斥、怒骂声中,两员江东武将被如狼似虎的凉州兵推上了城头,马跃定睛望去,只见这两员武将眉目狰狞、浑身浴血,显然刚才的混战中有不少凉州将士丧命在他们的手下,马跃的眸子霎时就变得清厉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
“爷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吴郡朱桓是也!”
“大爷余杭凌操。”
“朱桓,凌操?”马跃冷然道,“可愿投降?”
凌操怒目以对,厉声喝道:“做你娘的清秋大梦。”
“有志气。”马跃冷然挥手道,“推下去,斩首!”
“遵命。”
虎狼般的凉州兵轰然答应,推着一声不吭的朱桓还有凌操下楼去了,不及片刻功夫,刽子手便呈上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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