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观察孔望出去前方一片寂静,150米外宽度超过200米的死亡地带没有任何活动的物体,再往后密布着德军的战壕与工事。
这一带明明有几千人的部队,但经过十多天连续不断的挖掘和建设,德军战线也和自己这边一样,用后方搬来的一切能够找到的建筑材料构筑起了一个坚固、大纵深的堑壕防线。
火车站二层废墟之中,尼娜-巴甫洛芙娜-彼得罗娃上士穿着她的套头衫,趴着隐蔽在一段残墙之后。透过步枪上四倍瞄准镜,眼睛缓慢而又仔细的搜索着德军阵地上一切可疑之处。
十多天之前,由她率领的列宁格勒方面军第四师第27狙击分队,共8名狙击手支援维尔纽斯火车站一线,由她一手培训出来的7名年轻女狙击手短短时间内已经牺牲四位!
两人死于炮击,而其她两人是昨天死于德军枪击。
作为狙击教员,年近50的彼得罗娃一直将自己带来的狙击手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孩子们的牺牲让她伤感的同时也充满复仇的欲望!
两次枪击,姑娘们都牺牲在自己的狙击阵位上,彼得罗娃查看过,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德军也派出了一批一流狙击手。
冷静,需要心无波澜的冷静,任何一点小错误都将是致命的!
上午进入狙击点前,她清楚的告诫自己:那两个年轻的部下都曾在作战中击毙两位数的德军,就是微不足道的小错误要了她们的命。
“摩西,一点钟方向,倒L型小路左侧二层楼房。”
她不是单独一个人,还有银行家同志担任她的观察员。
摩西和大部分活着的犹太志愿民兵一样,在战线暂时稳固下来后选择了留下来,并参加了红军。他的家属都已经后送什文乔尼斯,将转道去列宁格勒。
列宁格勒有摩西的两家远房亲戚,妻子和孩子就是找不到他们也不要急,摩西已经火线参加了苏联红军,作为家属,他妻子将在列宁格勒得到一份制作军服的工作,战后还是能够团聚的。
“一分钟。”说话的摩西穿着彼得罗娃给他“装修”的伪装服,伪装服里边穿的已经不是那套刚来这里时的电工工作服,而是一身新的红军列兵制服。
身边放着牺牲狙击手留下的狙击步枪,前边是一架12倍倍率的单筒望远镜,按照上士的指示,“大龄列兵”用及其缓慢的速度调转望远镜,找到需要指示的目标。
身处己方战线,狙击手们动作要轻微,说话倒是不用禁止,就是扯着喉咙喊远处的德军也不大听得见。
视野中的那条路说是小路,其实能开汽车,拐弯处连着几幢小房子,不是被炮击打得破破烂烂就是成为工事的一部分而变得面目全非。
那里附近除了少量这样的类似建筑,原本应该是大片的菜地和花园。
“距离500米,右侧第一间,靠左二层阁楼,有半个经过伪装的活动头盔。”摩西观测了几十秒后,沉着声音道。
“可能是诱饵,看看附近。”
有点明显,不可靠。如果是德军狙击手,他们也会隐蔽的非常好,要从极小的细节上才能看出破绽,彼得罗娃瞄准镜中的视线没有摩西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得那么清楚。
三分钟后,她听到了摩西的报告:“往左5米,左侧楼下杂木堆。”
彼得罗娃缓缓挪了挪枪口,视野中似乎有个物体缓缓挪动了一下:那是一个穿着伪装服的狙击手的半侧身体。
杂木同房子挡住了大半边,彼得罗娃瞬间做出判断对手的观察员有可能在二楼,打通了一侧墙体,而那个头盔只不过是个用绳子上下牵引的假目标。
“观察员用得可能是隐藏的望远式潜望镜,毫无破绽。”
听到摩西的再次报告,彼得罗娃知道就是再等个三天对手也不可能露出更多,地形摆在那。不过小半边人体也够了,彼得罗娃扣下了扳机。
清脆的枪响突然响起,不到一秒时间,摩西看到目标跳了一下,瞬间消失至留下杂木堆,“击中!”
“撤!”
就简单一个字,两人往后挪了挪,站起窝着身子提着装备往下走。
就这会,阵地上响起多名指挥员的喊声:“注意德国佬炮击,注意隐蔽,注意隐蔽!”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步兵们反应神速。
“上士,好像击中的是大腿部位。”刚进入交通壕,放下套头的摩西对着彼得罗娃说。
“够他老实三个月的!是个老手,位置选得太好了。”
击中大腿,够在医院里待一段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让对手负伤就是最好选择,如果运气好击中骨骼或大动脉,甚至还能让对手致残甚至丧命。
知道最近的防炮隐蔽部就是反坦克炮兵连的观察哨,两人沿着交通壕快速进入,看到工兵少校伊万诺夫同志也在,而舒克林中尉正在用炮队镜观测敌方阵地。
炮弹如约呼啸而至,准确命中彼得罗娃两人原来所在的二层废墟,发生剧烈爆炸,飞起的碎片劈里啪啦砸向四周,烟雾飘过之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硝烟味。
“该死的,是迫击炮。”舒克林从炮队镜中看到对面升起淡淡烟雾,那是迫击炮发射后留下的,而从炮弹呼啸的声音也能判断出应该是80毫米的迫击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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