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拱手道:“神医请说。”
钱不收道:“老朽对先生的医术很是赏识,想聘请先生到鄙堂坐堂问诊,月薪十两,年底分红,给你一股的干股。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月薪十两,那可是月工资一万元!而且还有一股的干股,干股就是不投资出钱,坐等分红。
济世堂生意兴隆,杜文浩也看见过,照那架势,盈余绝对少不了,年底分个百十两银子的,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这样的事情可是杜文浩穿越之初想都不敢想的,不免有些动心。
杜文浩转头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青黛,只见她眉宇间飘过一抹黯然,随即便消失不见了,大眼睛亮亮地朝他微微一笑,起身出了厢房。
那一抹黯然,让杜文浩怦然心动。
想起林青黛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留下了自己,在还没有病人来找自己看病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才能,以礼相待,照顾无微不至。
这知遇之恩不可忘。
她身世可怜,孤身一人顶起这药铺,那么的艰难。
所谓疾风知劲草,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怎能贪财离开。
再说了,济世堂生意兴隆,自己去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高起点对自己的发展虽然有好的基础,但白手起家发展起来,才算真有本事,正如毛老人家所说,“一张白纸才能画出最美的图画”,尽展自己一身所学,就不信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想到这里,杜文浩拱手朗声道:
“多谢神医好意,不过,我已经被聘请为五味堂的坐堂大夫,兼药材炮制师傅,林掌柜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五味堂,没想过去别的地方。”
钱不收捋着胡须笑笑道:“那又何妨,我替你向林掌柜辞了就是。”
“不必了。”杜文浩摆摆手,“实话跟你说吧,五味堂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家,林掌柜真的对我很好,我对五味堂感情深厚,我希望能帮助五味堂发展。”
一旁的阎妙手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师父当真赏识你的医术啊?我师父是怕你把那两道经方传了出去,所以才让你入伙,这是给你跟我们比肩的机会,你竟然不肯,真是不识抬举!”
“跟你比肩?”杜文浩瞧着他,意味深长一笑,“你把病人的颈肩肌肉痉挛症误诊为热证,让人脖颈越吃药越抽抽,还能把小孩的积滞误诊为肾虚,补得人家孩子瘦骨嶙峋。你外号妙手回春,不愧是妙手啊,只不过,不是回春的妙手,而是病重的妙手。让我跟你这样的给病人越治越重的妙手并肩,我害怕啊。”
“怕什么?”
“怕被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啊!”
杜文浩讥讽阎妙手这两个误诊病例,让阎妙手有些羞愧,待到听他说到这最后一句,禁不住怒道:“谁敢背后指着我脊梁骨骂?我看谁敢?”
杜文浩扑哧笑了。
“嚷什么?还嫌不够丢人?”钱不收瞪了阎妙手一眼,“杜先生医术高你十倍!好意给你指正误诊病案,你不仅不知感激,还恶语伤人?成何体统!哼!井底之蛙,自以为是,你这毛病不改,一生难成大器!”
“是……,谨记师父教诲……”阎妙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躬身退后,不敢再说什么。
钱不收回头望着杜文浩,淡淡道:“劣徒诊病有误,那是老朽教导无方,不过,老朽尚未昏聩,还有能力教导劣徒,以后这等事情就不劳先生了。告辞!”
钱不收起身要走,杜文浩一摆手:“且慢!”
钱不收没有坐下,背着手问:“先生还有何见教?”
杜文浩道:“你刚才邀请我入伙,真的只是怕我把那两道经方传了出去?”
“非也!既然先生一个铃医都知道这两个经方,想必已经不少人知道,只是老朽自己还蒙在鼓里罢了,所以说不说都一样,先生能将二奶奶的不治之症治到这个程度,老朽的确有几分赏识,故诚意相邀,既然先生志在高远,老朽也不强求。”
杜文浩点点头,起身拱手道:“多谢,既然神医如此看重治疗张老汉咳喘药方,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钱不收有些惊讶,转身瞧了一眼:“此话当真?”
“这个药方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告诉你也无妨。”
“多谢!”
杜文浩道:“张老汉痰黏白沫,舌苔白润,脉象浮数而虚,乃哮喘痼疾,肾虚为喘之根,喘久也会伤肾,而肾伤不仅使喘常复发,久病之人更难喘尽平息,所以,对老年哮喘痼疾,必须标本兼顾,才能彻底根治。”
“嗯!”钱不收点点头,若有所思。
“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肺主呼气,肾主纳气,咳喘之因,在肺为实,实则气逆,多因痰浊壅阻;在肾为虚,虚不纳气,多因精气亏虚,而致肺肾出纳失常。故咳喘之病主要在肺,又关乎肾,其治不离肺肾。正所谓‘久病不已,穷必及肾’”
“有点意思,”钱不收淡淡一笑,道:“先生能说说你的药方是如何配伍的吗?”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我的药方是用‘金水六君煎’合‘三拗汤’裁剪而成”
阎妙手凝神片刻,道:“三拗汤乃《和剂局方》,这老朽知道,但先生所说这金水六君煎,又是什么配伍汤剂?”
金水六君煎是治疗老年急慢性支气管炎肺肾虚寒水泛为痰病症的首选药方,凡学医者没有不知道的。只不过,这方子是明朝张景岳所创,北宋时并无此药方,难怪钱不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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