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头道:“是啊,以前都没见过师祖施展外科神技,现在才知道,师祖原来也有这么好的外科神技呢。师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正说着话,就听门口有人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听声音正是钱不收的。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还有轿子。钱不收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声音很急:“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啊?”
杜文浩听这话似乎不对,语音很急切,急忙应了出来:“我在这,怎么了?”
钱不收一喜,回头对门口一辆马车叫道:“赶紧的,把人卸下!”随即回头对杜文浩道:“师父,有个腹部急症,我也没办法,带来请师父你看看。”
门外几人七手八脚忙着从一辆大马车上把一张软榻抬下来,送进了药铺里,放在大堂之上,几个腰胯弯刀的侍者大声喝叱让大堂里所有的病患都回避出去。
那些病患吓得惊弓之鸟一般抱头窜出了大堂,远远站在街对面瞧着热闹。
杜文浩从侍者的架势和那软榻的精美华丽便知道,下来的人绝对非同一般,只是这软榻挂着纱帐,只能看见里面朦朦胧胧的一床锦绣红被,一个娇小的身躯躺在被子里,正在抱着肚子翻滚惨叫,呻吟声十分痛苦,看不清人,听声音只知道是个女孩。
跟着马车后面小轿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妇,一群丫鬟仆从跟着,前呼后拥的哭哭滴滴撩衣裙进来。
钱不收忙迎上去将那妇人请进大堂,对杜文浩道:“师父,这是殿前司都虞候韦岸韦大人的夫人,软榻上的,是韦大人的千金韦小姐。——夫人,这位就是卑职的恩师杜文浩杜大夫。”
殿前司都虞候相当于现在的首都警备司令部参谋长一职。正五品,是掌握实权的武将。
没等他夫人说话,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的悍妇转身吩咐那些带刀侍卫:“还不赶紧的把大门关上!”
带刀侍卫急忙将大门掩上,房间里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
那贵妇哭泣着向杜文浩福了一礼:“杜大夫,求您救救我女儿,她父亲奉旨出京公干去了,女儿突发疾病,若要是出个啥事情,我可怎么跟他爹爹交代啊!呜呜呜”
杜文浩拱手道:“不着急,究竟怎么回事?不收,你说!”
“是,师父,根据韦小姐的贴身侍女说,韦小姐今儿个早上突然腹痛,如刀割斧劈一般,从上腹部很快扩散到全腹!送来太医院时,症见恶心、呕吐,脸色苍白,出冷汗,肢体发冷,脉搏细速!”
杜文浩心头一沉,肢体发冷,冷汗淋漓,这是休克的前兆,忙道:“你判断何证?”
“嗯……,劣徒以为,韦小姐腹胀胸满,心尤痛甚,乃胃心痛也。盖因肝胃不和,胃腑血瘀所致。”
杜文浩道:“既然你已经确诊,为何不自行下方诊治?找我作甚?”
钱不收有些尴尬,低声道:“师父,此女乃韦大人千金,此病发病急促,骤然胃脘当心剧痛难忍,迅即扩散全腹,肠若以刀切,动则增剧,全腹拒按呈本板样强直,老朽担心如前詹题詹大人老母和董捕快儿子的大结胸证,这病症老朽可无力医治,胡乱下方,一旦延误,老朽吃罪不起啊,所以来找师父求援。”
杜文浩低声道:“哈,你怕担责任,让我来背着黑锅?”
钱不收大窘,咕咚一声跪倒磕头:“师父,劣徒绝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
杜文浩也就开个玩笑,见他当真,急忙叫他搀扶起来:“搞什么你!说笑而已,赶紧把韦小姐抬进内宅让我看看。”
“是,多谢师父!”钱不收忙跪爬起来,转身吩咐那些人将韦小姐的软榻往里抬。
杜文浩已经将药铺后面的一片房舍布置成了留诊病房,又分传染病区和普通住院区。前段时间他们一直隐居,无人知道他擅长华佗剖腹疗伤神技,也就无人找他治疗急腹症,而一般病症又不需要留诊,所以,除了上次冯氏曾留诊之外,这两个病区目前无人留诊。
把韦小姐径直抬到手术室,杜文浩吩咐庞雨琴和雪霏儿做手术准备。
不过,杜文浩在没有确定必须手术之前,是不会贸然决定手术的。毕竟,手术是一种损害性的治疗方式,风险也很大,是不得已的选择,能不做尽量不做。
杜文浩在软榻旁坐下,隔着纱帐,听到帐里韦小姐痛苦的呻吟,对旁边伺候的一个老妈子道:“请把小姐的手臂拿出来,我诊脉看看。”
那老妈子小心撩开纱帐,低声道:“小姐,大夫要给您诊脉,你……”
咣当一声,老妈子被那小姐踹了一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纱帐里传来韦小姐清脆尖锐的声音:“滚!哟啊娘耶……,痛死我了……,娘!救我啊……”
贵妇在床边垂泪道:“儿啊!别急,钱大夫的师父在给你瞧病呢,钱大夫说了,这杜大夫擅长华佗神技,会剖腹疗伤,一定能治好你的肚子痛的……”
“不!我不剖肚子!哎哟……,谁敢碰我肚子,我就杀了他……!哎哟……痛死我了……”
适才那老妇小心地将脑袋伸进帐篷里,低声道:“小姐,钱大人的师父就在旁边,您得把手腕……”
咣当又是一脚踢来,这一次老妇有了准备,赶紧躲开,没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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