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帮小莲颈部囊肿做了仔细检查,扪及多个大小不等的结节,腺体能随吞咽上下移动,按摩感觉光滑、质软、边缘不清,无压痛,皮肤颜色如常。断定是单纯性甲状腺囊肿,对小莲说道:“你脖子上这肿瘤是气瘿,我可以动手术切除。”
小莲不解地望着杜文浩,别说是她了,古代没几个人听得懂这句话的,因为宋朝外科手术切除的最多是疔疮之类的浅表肿瘤,象脖颈这样重要的部位做手术,在缺乏麻醉手段,又不掌握无菌知识的情况下,手术几乎就代表死亡。所以对这种肿瘤都是采用软坚消肿的药物治疗,对初起肿瘤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但对大型囊肿,效果却不佳。
杜文浩简单介绍了一下手术的过程,小莲明白了,可是杜文浩太年轻了,医术不足以让她信任。好在有喻鸽儿的花言巧语,加之喻鸽儿也梦想治好这病,赢得丈夫的心,所以很快答应了。
王安石头一夜多喝了几杯,都说人最怕就是喝闷酒,这闷酒和酒入愁肠的感觉是一样的,不但伤身而且伤心。再说王安石和杜文浩这些个年轻人不能相比了,人老了,更是禁不起折腾,夜半三更的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头象炸了一样的疼,口干舌燥地忍到天亮,这才起床准备出门找点粥暖暖受伤的胃。
下了楼,偏巧遇到让人头痛的喻鸽儿,被刺了几句,心里很不痛快,便又回屋了,想这这小丫头离开了之后,再去找吃的,没想到出了门,迎面又遇到喻鸽儿和杜文浩,还有个女的跟在后面。
“王掌柜早!”喻鸽儿微微躬身给迎面过来的王安石打招呼。
王安石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对这个一天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喻鸽儿说不上好感,在他看来孔子那句至理名言是有出处和依据的,头发长见识短,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这才不得不勉强相处着。
小莲见喻鸽儿给王安石行礼,自己也赶紧低头躬身,王安石这才看见喻鸽儿身边这个女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柚子大小的肉瘤,一脸凄凄然的样子,手上还抱着一个襁褓,便随口问道:“你的亲戚?”
“我的亲戚怎么会在这里呢?是一个生病的人,杜掌柜要给她看病,我们去给掌柜的说一声,给她找间房间,再给她弄些吃的。”
王安石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喻鸽儿怕多半又是古道热肠的劲儿上来了,怎么可以随便将一个陌生人就带来了呢?
杜文浩见王安石沉下脸来,猜到了他心里所想,上前解释:“这个女子是附近的村民,因无钱看病这才在客栈门外啼哭,我与喻鸽儿见之不忍,这才将她接了进来。”
“随便你们吧,反正五爷这回子心情不好,懒得出门,你们一天也就闲着无事。”王安石冷冷地说道,甩袖要走。
喻鸽儿听着王安石的话中带刺,知道他不高兴他们擅自做主,便故意大声说道:“是,我们自然是没有您忙的啦,忙是好事,最怕就是白忙。”
杜文浩听罢,赶紧想要阻止,谁知王安石听罢,立刻停住了脚步,折身走到喻鸽儿面前,眼睛里像是要喷火一般,抬手指着喻鸽儿的鼻子,喻鸽儿一旁的小莲吓坏了,不由倒退,谁知让脚下的台阶一绊,人没有站稳,往后摔倒,手上的襁褓也飞了出去。
杜文浩眼疾手快,飞身将襁褓接住,小莲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喻鸽儿恨恨瞪了王安石一眼,上前将小莲扶起,小莲赶紧把襁褓接过来,看了看孩子没啥事,这才心安。胆怯地看了看指着喻鸽儿的这个老头子,一脸怒色,不禁害怕,胆怯地对他们说道:“好心的妹子,别为了我争吵,我看我还是带着孩子走吧。”
喻鸽儿见小莲要走,一把将其衣袖拽住,微笑着将王安石的手轻轻地推开,轻声却有坚定地说道:“王掌柜,您去忙您的,这个小莲的房钱我给就是,不劳你操心。”
杜文浩怕两个人闹僵其实对喻鸽儿没有好处,毕竟王安石在宋神宗心里的位置很高,你喻鸽儿虽说也讨宋神宗欢心,但在这些男人的眼里,有了江山才会有女人,女人不过是个附属品,用来解忧言欢的,喻鸽儿年纪尚小,正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她才不管你是什么王安石还是李安石呢,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便插话道:“王掌柜,方才我们本想去给五爷说一声的,但是见他还没有起床,不但打扰,所以这才擅自先做了决定,您别和喻鸽儿一般见识,她一向都是有口无心的。”
王安石哼地一声将手放下,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再说杜文浩也没有惹着自己,于是只好将这口气暂时咽到肚子里去了。
本一个好好的清早,王安石起床一开门,就让喻鸽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给顶了那么一句,若不是喻鸽儿深得皇上的喜欢,王安石早就和她毛起了,他愤愤地在客栈的后院饶了两圈,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见前院有人喊吃早饭,王安石这才阴沉着脸踱着方步走回前院,老远见宁公公从楼上下来很匆忙的样子,便迎上前去:“宁管家这么匆忙,是不是五爷身体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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