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鸽儿听罢,嫌弃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什么万春圆,我们是来找你评理来的。”
李忠一听,来者和万春圆无关,心里也不担心了,不过再一听评理二字,心有提了上来。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你们是?”
这太阳晒着着实让王安石有些头晕了,加之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他一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了,见李忠并无让他们进门的意思,便道:“既然你无心让我们进屋说话,那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坐。”
李忠有些不耐烦了,隔壁好事者又探头来看,李忠唯恐这两人是另外来找事的,担心隔壁的人说了出来,自己以后就不要在李家村混下去想到这里,李忠挥了挥手,示意王安石二人进了门。
李忠将王安石和喻鸽儿领到东边的一个房间,看来这是堂屋,不过就是一张桌子四根长凳,墙边放了一些农具,再无别物。
喻鸽儿见王安石神情疲倦,便对李忠说道:“给我们端碗水喝吧。”
李忠本想发作,见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话,再说这个姑娘可比万春圆的头牌还要绝色几分,于是便说道:“我家婆娘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家中不一定有水,我去看看。”说着便走出门去,很快端了两碗水来。
“你们两个运气不错,只有两碗了,喝了有啥话就说,我还要去赢回我的钱呢。”
王安石正要端着碗喝水,只见喻鸽儿将其拦住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在碗里探了探,见簪子没有变色,这才递给了他。
李忠见着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好心给你们喝水,你还担心水里有毒不成?”
喻鸽儿淡淡一笑,这一笑笑得李忠眼睛都直了,好一个美人儿,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心想若是能和她睡上一夜,老子就是少活十年也心甘了。
“听说你从前可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啊,怎么如今却做起了吃喝嫖赌的事情?”喻鸽儿见王安石喝完了,将自己的水也递给了他。
“你喝吧,我不渴了。”王安石从前很少注意这个丫头,今天才发现原来她也是这样细心入微的,不由感动起来。
“爷爷你喝,我不渴,走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你一定累了。”
王安石瞧了她一眼,见她眼神真挚,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便接过来喝了一口。
李忠坐在长凳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喻鸽儿脸一沉,还未开口,王安石先厉声说话了:“有没有规矩,把脚给我放下去!”
李忠一愣,正要发作,陡然看见这老头凌厉的目光,一身的威严,竟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了,想了想,还是将脚放了下去,心里嘀咕着,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自己怎么坐都要管。
“我问你话呢。”喻鸽儿说道,“你为什么要赶你娘子出门?”
李忠这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我……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情?”
喻鸽儿轻叹一声:“不是你做什么,我们一定要管,而是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让你自己给毁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李忠哼了一声,本想又将脚放在凳子上,一见王安石和喻鸽儿的表情,只好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家的事情与你们何干,再说那婆娘我不见还好,一见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见我就犯恶心。”
王安石将碗放下,厉声说道:“自己的女人有什么恶心?人家也是你明媒正娶自己乐意娶进门来的,为你伺候老人还为你生了儿子,之前你怎么没有说恶心了?”
李忠恼了,蹭地从凳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对王安石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到我家里对我这么说话,我就是恶心她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喻鸽儿上前,盯着一脸怒气的李忠淡然一笑,道:“你恶心她脖子长个瘤子,不如从前漂亮了,是吗?”
李忠一愣,不知为什么一见这个美人儿,自己就发不起来火了。
“我……我,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你既然知道她不如从前好看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糟糠之妻不可弃,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王安石说道。
李忠冷笑了一声,道:“还真是糟糠,那么丑,让我李忠整天对着这么一个怪物生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喻鸽儿听了这话,也生气了:“你这叫什么话,那你死给我看看啊,一个大男人,一天除了贪图美色就是不务正业赌钱,你还有什么用!”
“你……你是哪根葱,凭什么你让我死我就要去死啊。”
“哈,是你自己说要去死的,我哪里有让你去死,不过是看你这样的怂人,只敢说说,嘴巴痛快了,真让你去死,怕是不小心割了自己手指的一块皮都嚷嚷着全村人都知道了吧。”
“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象你一样的娇气,你看!”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只见左手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弯弯曲曲的象一只蜈蚣爬在上面一样。
“这个疤是当初那丑鬼怀我们家宝儿的时候泛酸想吃酸枣,我上山去摘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当时骨头都看见了,我哼都没有哼一声。”
王安石心里一动,见那李忠还是很生气的样子,道:“看来你还并非别人所说的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嘛,我就觉得小莲说的还是对的,她记得你对她的好,知道你并非无情之人,唉,可惜晚了,她若是知道你还是好的,也不至于想到寻死这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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