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惊恐万状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后挪,脸都扭曲了,嘴里惊恐尖叫着:“皇兄!皇兄饶命啊!”
湖面上的黑白无常也飘飘荡荡过来了,四周恍恍惚惚也冒出了无数断了缺头断脚的鬼魂,发出悲惨的呻吟。
“还我命来……!”宋神宗飘荡在半空中,双手抬了起来。
雍王双手乱摆:“饶命!饶命啊皇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命啊……”
“说……,你为什么要用朱砂害死我……?”宋神宗的声音飘荡着。
“这都是……,这都是司马天师的主意啊……,我不想这样的,皇兄饶命!”
雍王眼睛惊恐地瞪得溜圆,坐在地上不停往后退,没想到已经退到坎边,两手撑空,一个倒栽葱摔下坎去,扑通一声摔在湖边的烂泥之中。
呼啦声不停响起,四周冒出了无数尸骨,伸出白森森的手抓向雍王。抓他的手,扯他的头发,咬他的肩膀。
雍王只吓得肝胆俱裂:“皇兄!我错了!我不该毒害你,饶命啊……!”
飘在半空中的宋神宗厉声长啸:“说……!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该死!都是垂涎皇兄的皇位,所以才……,我该死,——这都是司马天师的主意啊!”
“你们是怎么害死我的?说……!”
“司马天师告诉我,说……,说他炼丹知道,朱砂吃多了也会死人……,但别人不会知道,让我在你药里加朱砂,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你……,我该死,我该死,听信了他的话,求皇兄饶命!啊……!”
雍王在泥浆里不停翻滚,呛着咳着,惊恐万状嘶喊着,声音凄厉惨绝人寰,脸上抓得一道道都是血痕,一张脸因为惊恐而扭曲变形,双手不停推攘乱打,跟撕咬抓扯他的鬼魂抵抗搏斗。
那些鬼魂扯着他往湖心里拉,他一边厮打尖叫,惊恐扑腾着,身子不断往湖心处移动。
眼看湖水漫过腰际,湖边小山上一人高声道:“快救人!”
立即,四周突然灯火齐明,亮如白昼,几个头面部带着防毒面具的护卫跑过来,从泥潭里将雍王抱起来,上了坎,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小山脚下。
雍王一身泥泞,大小便已经被吓得失禁了,屎尿齐流,淌得一地都是,臭气熏天,架他的几个侍卫带着防毒面具倒也罢了,那些小山脚下警戒的侍卫却没办法躲开这臭味,只能皱着眉却不敢捏鼻子扇风。
这时,小山之上,慢慢走下三个人来,却是皇太后、杜文浩和焦公公。
皇太后望着一身泥泞,兀自跪在地上惊恐万状望着天大叫救命的雍王,轻叹一声,道:“颢儿,想不到,你为了皇位,竟然毒杀你皇兄!”
这时,湖边的“宋神宗”走了过来,取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又脱下身上的黄袍,沮丧地躬身道:“母后,孩儿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谋害皇兄。真是……,唉!”
原来,这时杜文浩在他买的那座闹鬼的宅院里导演的一出戏。那宅院的池塘底部,每夜三更左右,会冒出一种能让人产生恐怖幻觉的气体,弥漫在池塘附近低洼地带。扮演宋神宗的,是曹王赵頵,嘴鼻带了防毒面具。湖面上的黑白无常,是用绳子操纵的纸人,在雍王吸入致幻气体产生恐怖幻觉中,这些都成了真人了。
特别是曹王假扮的宋神宗,本来亲兄弟就很像,即使带了防毒面具遮住了口鼻,但眼睛和身形,让产生幻觉的雍王还是产生幻想,认为看见的是宋神宗的鬼魂。惊恐之下,承认了用朱砂谋害宋神宗的事实。
杜文浩问皇太后道:“太后,刚才雍王爷说的司马天师是谁啊?”
皇太后恨恨道:“是他府上食客。烧丹炼汞的道人,——小焦子,你立即带人去把这该死的司马道人抓起来,投入天牢,明日午时将他凌迟处死!”
焦公公急忙答应,带着大内护卫急匆匆走了。
曹王见雍王屋子跪在地上望空磕头,哭喊饶命,心中不忍,过去抱住他道:“皇兄,没事的,母后会宽恕你的罪行的。哎哟……!”
雍王已经完全被吓疯了。把曹王当做厉鬼,以为要来谋害他,惊恐之下发了狂,张嘴一口,正咬在曹王肩头。随即,雍王爬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
“赶紧把他拦住!”皇太后惊呼。
众侍卫忙冲上去抓住了雍王,把他架了回来。雍王拼命挣扎,又踢又打,嘴里嘶声喊着:“皇兄饶命!我错了!我不该谋害你!走开!你们这些厉鬼别过来!走开啊……!”
皇太后望着儿子垂泪不已,对杜文浩道:“颢儿这是怎么了?你快给他瞧瞧吧。”
杜文浩肚子里暗笑,眼见雍王被吓疯了,真是大快人心,求之不得,哪里还会给他治病。表面上却忙答应了,举步过去,抓住雍王的手诊脉,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雍王不停挣扎,狂喊饶命。好在有大内侍卫两边把持,杜文浩才顺利诊脉完毕,摇头回来,道:“太后,雍王爷这是惊恐过极,致使气机沉降逆乱,阴阳失衡,气滞血瘀,蒙蔽心窍,上扰神明,以致疯癫。雍王爷因极度惊恐致使肝胆受损,疯癫之症甚猛,只怕不易医治。待回去微臣下个药方,让雍王静心调养,或许就好转也未可知。”
皇太后垂泪道:“也不用治了,他谋逆犯上,罪当处死。让他给皇上殉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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