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王灿坐在主位上,下方跪着黄忠、裴元绍和周仓。
三人俯伏在地上,跪地请罪。
黄忠可以没有罪,因为他救下了周仓和裴元绍,甚至称得上是有大功。然而,他没有把王灿派人传给他的信公布出来,也是不大不小的罪责。当然,黄忠可以说时间紧迫,忘记了公布信上的内容,但推脱责任显然不符合黄忠的为人处事。
至于裴元绍和周仓,两人贪功冒进,犯下大错,只能等待着王灿的处置。
大帐中,左侧站着李儒、贾诩、郭嘉等一众文官,右侧站着赵云、典韦、吕蒙等一众武将,文武分列。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三堂会审,要准备处置三人。
不过,黄忠、周仓和裴元绍都做好了准备,甘愿接受惩罚。
王灿目光掠过裴元绍和周仓,心中微微一叹,而后看向黄忠,呵斥道:“黄忠,我昨日派斥候传信给你,让你率领先锋军小心谨慎,切忌不可贪功冒进。你得到斥侯的书信,为何不听劝告,依旧犯下大错?”
裴元绍眉头皱起,问道:“主公,什么书信?”
王灿听后,眉头一挑,脸色大变,大声喝问道:“黄忠,他们两人竟然不知道?”
黄忠跪在地上,如实回答道:“主公,末将失责,请主公责罚。”
周仓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仔细思索王灿的话,便明白王灿肯定是传信给黄忠,让他们不要贪功冒进,而黄忠却没有告诉两人。
事实上,即使两人知道王灿给的信,也不可能听从黄忠的劝说,而不去追赶张椽。两人急着建功,急着在王灿面前表现一番,是不会听从王灿的建议老老实实的前进,所以黄忠得到王灿的信后,是否拿出来结果都一样。
周仓抬头说道:“主公,贪功冒进是我和老裴所为,和汉升并无关系,若非汉升相救,我和老裴已经被张椽杀死,若要责罚汉升,请主公责罚末将吧!”
王灿见周仓辩解,喝道:“你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没让你说话不准说话。”
“诺!”
周仓面色发苦,答应下来。
他和裴元绍都明白即使知道王灿的来信,昨夜的事情仍然会发生,两人不可能看着张椽逃窜而不追赶,所以并没有责怪黄忠没有把信拿出来。
王灿又瞪了裴元绍一眼,说道:“黄忠,书信的事情暂且搁下,你先说清楚昨日夜里的事情,不要有任何添油加醋。”
“诺!”
黄忠抱拳回答,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从一开始张椽领兵袭营,他让伏兵杀出,击败张椽,而后裴元绍和周仓领兵前去追赶,他推断两人被张椽伏击,又领兵去救援两人,最终用计谋将张椽吓唬得退走,然后三人带着活下来的士兵回到营地。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虚假。
裴元绍和周仓听后,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不管如何,黄忠的救命之恩,让他们必须有所回报。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还是点头证明黄忠所说的话属实。
“嘶!嘶!”
营帐中,一阵倒抽凉气的呼吸声响起。
一个个将领惊愕的看着黄忠,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若是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可能无计可施,只能领兵去硬拼。黄忠胆大心细,伪造出王灿大军抵达的假象,吓走了张椽,胆子贼大,而且心思细腻,令人不得不佩服。
黄忠救下裴元绍和周仓的计谋,很简单,却让厅中的文臣武将为之侧目。
连郭嘉、贾诩和李儒都微微点头,对黄忠的计谋表示赞赏。
平常的战术推演说得头头是道是一回事,上了战场能够临机制变又是一回事。当年赵括纸上谈兵,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连他的父亲马服君赵奢都难以辩驳,可上了战场后却只知道生搬硬套,黄忠能快速想出应敌之策,让军中将领刮目相看。
王灿听完后,脸上也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能救下裴元绍和周仓,好歹也是用他的名头吓退了西凉军,所以王灿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得意。顿了顿,王灿问道:“按照你的说法,虽然你们折了一千多名士兵,却也杀死两千多西凉军,可是属实?”
黄忠抱拳道:“回禀主公,此事的确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末将甘愿受罚。”
他和裴元绍、周仓详细统计过,知道这一战死伤多少,又杀死多少西凉军。虽然麾下士兵覆没,但杀了这么多西凉兵也是他们的一项功绩,所以黄忠很清楚杀死西凉兵的数量。若是再加上中午斩杀的两千西凉军,两次战斗加在一起,他们足足杀死近五千西凉兵,已经是取得大胜。
王灿神色稍缓,他知道三人是立了功的,只是这样的风气却必须要压制。
若是将领都贪功冒进,最终肯定会大败而回。
王灿看向黄忠,知道黄忠非但没有罪,反而应该奖赏,只是黄忠私藏信封,没有告诉裴元绍和周仓,让王灿有些不高兴。顿了顿,王灿说道:“黄忠,念你救下裴元绍和周仓,又杀死无数西凉军,功过相抵,不予追究,若是下次再犯,定当重罚。”
黄忠心中松了口气,抱拳道:“多谢主公!”
事实上,对于黄忠的惩罚也算是比较重,但黄忠却没有怨言。
王灿目光一转,看向裴元绍和周仓,喝道:“你们两个不听劝阻,致使士兵死伤惨重,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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