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您年薪多少?家产几何?(先问姓名好伐?)
尽管我事先在脑中备了多种应对方案,但是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家伙会说出什么要娶我的话来,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高兴得傻了?”男人伸出手在我眼前晃。
唔……难道这个家伙是岳灵歌同学的老相好?怎么岳家人从来没跟我提过呢……或者这两人只是暗通款曲,尚未公开恋情?……不会,若是如此,这人就不会问出“不认得我了么”这样的话来。
不由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男人,身形高挑且强健,薄薄的单眼皮使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犀利,同样薄薄的唇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无论气质还是相貌,这个人就像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尖刀,令人全身紧绷无法放松。
直觉地认为这个是危险人物,于是我很快做出了闪人的决定,将头含羞一低,转身迈着小碎步便往花厅走,不管岳灵歌跟他熟是不熟,以她的性格若听见这样的话,要么是羞窘得扎手扎脚无所适从,要么就吓得含羞而逃,所以我做出如此反应应当不会露什么破绽。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忽觉手腕一紧,竟然被这人一把抓住,再略一用力便将我拽了回来,我一个踉跄险些跌进他的怀中,直把我吓得心中小熊乱撞(小鹿乱蹦好伐?),惊慌地抬眼望他,见他直直地盯住我,瞪眼道:“三年未见,连声‘宇哥哥’都不叫了么?”
怎、怎么又冒出一个哥哥辈儿的人来?三年未见……唔,就是说他刚才说什么要娶我的话只是随口瞎扯的,因为三年前岳灵歌才十三岁而已,再早熟也不能跟人私定终身,何况岳灵歌这么老实一孩子,哪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来,否则岳清音早拿戒尺拍死她了。——还好,眼前这家伙三年没见岳灵歌,就算岳灵歌发生些什么变化也是正常的,想他不会起疑。
“宇哥哥……。”我怯怯叫道,想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攥着。
“嗯?你在叫我么?我听不到诶!”这可恶的家伙皱着眉头,低下身来把耳朵凑在我的嘴边,道:“大点声。”
大点声?我倒是很想大点口把这厮的耳朵咬下来。
“宇哥哥……。”我略略提气又叫了一声,“可不可以先放开灵歌?”
“唔,好痒!”这可恶的家伙竟然用手指掏掏耳朵,我心说你要是敢让我再叫第三遍我就真把你的猪耳朵咬下来当饭前小菜吃!便见这家伙转过脸来,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尖,道:“傻丫头长大了,不再哭着跑掉了么?”
哭着跑掉?大概是指他刚才说的要娶我的这类令纯情美眉羞窘难当的话,估计以前他就是这么开岳灵歌玩笑的,岳灵歌脸皮儿薄,加上那时候年纪小,所以每每都窘哭了跑掉。我倒是想装窘,可惜挤不出眼泪来,何况这么大人了,再哭着跑掉一准儿能把人雷吐了。
我费力地把这家伙捏在我鼻子上的手扒开,轻喘了几口,道:“宇哥哥……放开我再说话可好?”
这家伙完全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被我扒掉的那只手忽然向我脑后一伸,原本簪于发上的那支翡翠簪子就到了他的手里,听他嗯了一声道:“果然你还戴着这支求我买来送你的簪子,想我想得很苦罢?”
你干脆拿簪子戳死我得了,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我强挣着想摆脱这家伙的钳制,他却像薅着一只乱扑扇着翅膀的小母鸡似地看着我笑,正难解难分,就听得一个声音道:“哥!你又在欺负灵歌了!”
这声音是……田心颜?也就是说,“又在欺负”着我的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田家大少爷?无怪他几年前就认识岳灵歌,听说他三年前做了武将被派往外省任职,近几日才刚刚被调回京都。
果见田心颜正从花厅那边走过来,我连忙想借机摆脱这田大少,谁想这家伙竟然仍不肯放手,完全的百无禁忌,简直让我抓狂。田心颜一路娇笑着走至面前,道:“灵歌同哥哥有三年未见了罢?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才是哟!”
我根本无暇理会她,手中仍自暗暗用力以求挣脱,正较着劲,忽而瞥见岳清音也正由花厅出来往这边走,连忙投以求助的目光。岳清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望向田大少爷道:“幽宇,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好得很,”田大少爷田幽宇故意抬起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拍拍胸脯,道:“清音你呢?还在每天折腾那些死人?”
岳清音淡然一笑,道:“至少死人比活人安稳。”
说得好!岳哥哥,我挺你!损他!损他个七窍流脓!
岳清音顺势望向我道:“灵歌,季大人来了,你且随为兄一起过去见礼。”
我立刻道:“是,哥哥。”
我才要迈步,谁想手竟然还被田幽宇抓着,一时间气得我真想扭过脸去喷他一脸狗血……呃?
听得田幽宇道:“季大人?就是你那位新到任不久的上司么?我也正要见见他,不妨一起过去。”
“如此也好,”岳清音一笑,“灵歌,你留在这儿陪心颜罢,免得她自己无趣儿。”
——哈!不愧是岳家哥哥啊!两句话就把姓田的家伙拴住了,这下子他总不能又说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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