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一条条水师舰船幽灵般地在一个隐蔽的河弯中抛下锚,船上鱼贯走下一队队士兵,在河滩上迅速排成队形,一部集结完毕,没有动员号召,也没有喧闹嘈杂,立刻便向前开拔。在他们身后,又一个方阵迅速开始集结。
他们是隶属于定州水师的陆战队,这一次,五千水师陆战队全员集结,担负着抢占顺州临兆县,切断吕伟雄退路的重任,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天之内必须走三百里,而且还必须要一路战斗过去。
水师陆战队与其它定州精锐不同,他们由于长期配合水师执行战斗任务,整支部队并没有配备战马,也就是说,这三百里路,他们必须撒开两只脚丫子,一路狂奔过去。即便不算上一路之上要歼灭数股敌人的地方驻军,单是一天赶一百里路这个任务,就可以算是极其艰难的。
但命令就是命令,一旦下达,便没有更改的余地,剩给水师陆战队的就是如何克服困难,完成这一任务,将吕伟雄截停在临兆。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轻身上的负担,陆战队全体成员解掉了身上的盔甲,只带了必须的武器,及一袋军中特制的肉脯作为干粮和一皮袋清水。
“之强,这一次的任务十分艰难,你有信心完成吗?”郑之元握着弟弟郑之强的手,有些担心地问道。
重重地捏了一下大哥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郑之强轻松地笑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如果这个任务有人能够完成的话,那除了我的水师陆战了人,可就没有人能做到了。哈,大哥,要是我漂亮地完成了这一击,大帅肯定又要升我的官了,嗯,我现在已经是参将了,再进一步,可就赶上你了,大哥,你要努力哦!”
郑之元有些啼笑皆非,如此重大的任务,弟弟却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居然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怎么了,要翻天啊,便是你将来官做得比哥哥大,回到家里我照样收拾你。”
郑之强一吐舌头,向着大哥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大步向舱外走去:“大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郑之强的水师陆战队下辖四个大队,每个大队一千人二百人,另有直属郑之强的一个侦察分队,四个大队如及排成一条直线,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是沿着官道向前狂奔,完全没有遮掩行踪的意思。
我们要抢时间,抢在对方将消息送到之前占领临兆,所以,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向前进吧,弟兄们,我们是霹雳,我们是闪电,我们是飓风,我们是无所不能的滔滔洪流,将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拦路石打一个稀巴乱,占领临兆,然后将那个吕伟雄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郑之强在所有的军官们面前咆哮。
陆战队员们埋着头,沿着官道一路狂奔,他们的军官跑在队伍的最前面,除了呼呼的喘气声,没有一点杂音出现,所有的人都将力气用在了向前赶路上。
凌晨时分,第一大队到达莱芜县,而刚刚得到消息的莱芜守军甚至只来得及穿上衣服,提起兵器,水师陆战队已呼啸而来,第一大队破营而入。
随这跟上来的水师陆战队瞧都没有瞧一眼正在发生战斗地莱芜,如同狂风一般扫过莱芜,径自向前。在郑之强看来,莱芜虽然有一两千守军,兵力是第一大队的一倍之上,但水师陆战队占着突袭优势还不能一口吞掉这些鱼腩的话,那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应当自己打块豆腐撞死算了。
事实也的确如同郑之强预料之中一般无二,莱芜守军的抵抗意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随着主将被一刀砍掉了脑袋,近两千守军全告崩盘,这些守军大都是本地人士,一见事情不妙,丢掉手中兵器,漫山遍野狂奔而去,他们熟悉地形,只消逃出战场,便安全无恙了。
而第一大队也根本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打破军营,一把火将军营烧成火海,匆匆将战死的弟兄就地掩埋,只扯下了他们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便又一路向前,追赶大部队去了。
相同的故事在第二天午后再一次发生,当第一大队赶到路途之上的第二个县城,莱西之时,第二大队正在狂攻莱西守军军营,而郑之强的大部队早已越过莱西,只奔第三个目标,莱阳。第一大队没有理会第二大队,撒开脚丫子,去追赶大部队。
一天一夜只睡上两个时辰,然后便是无休止的赶路,战斗,连吃饭喝水都是在行军之中完成,至于方便,简单,道路两边,席天幕地,广阔的很,如此高强度的行动,便是连水师陆战队这等精锐也终于感到了疲劳,众人眼中布满血丝,此时靠的不是体力,而是一股毅力和信念了。赶到临兆,堵住吕伟雄的退路,然后割下他的脑袋当夜壶,每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每个人便在心里念叼几句,将要泄下去的那口气重新提起来。
但他们毕竟不是铁人,终于还是有不少人掉了队,大部队此时是绝不可能停下来等待他们的,掉队的人只能稍稍在旁休息一下,然后爬起来,追赶,有时单枪匹马,有时三五一伙。
此时在莱芜,莱阳,莱西通往临兆的道路上,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经常有三五一伙的定州兵向成群结队的士兵发起冲锋,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地方守军所想的不是反击,歼敌,他们的反应让人瞠目结舌,居然是拔腿逃跑,三五个人呐喊着想几十人上百人发起冲锋,将对方像赶鸭子一般赶得鸡飞狗跳,这场景诡异而又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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