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和平!暂时的和平!”陈西言满是皱纹的脸上古井不波。
“接下来,就是比拼内功的时候了,陛下!”陈西言稍稍挪动了一下,将麻木的双腿稍稍活动了一下,“澄清吏治,安治百姓,鼓励农桑,勤修兵事,为下一次的澄清宇内一战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们在恢复,李清也在恢复,我们在养精蓄锐,他又何尝不是,还有南边的宁王,南方富庶,也极为可虑啊!”天启叹道。
“陛下,我们的优势便在于实际掌握的地盘之中无论是财富,还是人丁,抑或是资源,都远远超过对方,而这,便是我们战胜他们的最大资本,李清控制区域,草原上除了盛产战马,一无所有,而其它如全州,金州,翼州,卫州,都在此次战事之中被摧残得厉害,特别是全州,被全州守将几乎掠夺得一无所有,在未来的几年中,必然成为李清的一个大包袱,光是这几个州,就足以压得李清喘不过气儿来。他所能依仗的,便只有定州,复州,并州等地,但这些地方,却只有一个并州是粮食产区啊!”
“李清的优势在于兵甲利于天下,但李清的军队有一个很大的弊病,那就是太过于依仗兵甲之利,而这些装备都是要靠着无数的钱财来支持的。所以接下来的和平期间,我们虽然不动兵戈,但在另一个战场上却要对李清大加遏制,那就是经济!”
陈西言道:“控制一切可能使李清实力增长的物资流入定州,特别是粮食,生铁等,他想要,可以啊,拿战马来换。我们中原大地,本就以步卒为主,有马更好,没马也不是不行,但他们没有粮食行吗?”
“说起兵甲之利,这一战我们也不是没有所得,这一场仗下来,却也替朝廷优胜劣汰,练出了一大批精兵良将,有这些为骨架,以我们统治区域内庞大的人口基数,组建一支远超对方的军队有何难处?”
天启听得入神,萎糜的神情也逐渐兴奋起来,看到陈西言舔着干枯的嘴唇,向着殿外道:“来人啊!”
黄公公应声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给陈首辅送一碗参汤过来!”
“是,陛下!”
陈西言看着天启逐渐恢复生气的双眼,微笑着供手道:“老臣多谢陛下!”
“老师,您请接着说!”
“李清是如何打垮蛮族的,其一便是正确的军事策略,这一点,李清的确有着过人的资质,我们是比不了的,定州练兵之法,我们虽然也知道了,但总是达不到他的那种程度,这其中除了定州人好勇斗狠,多年与蛮族交战而练出的骠悍习气,也与李清在政策有关,有恒产者有恒心,这话说得好啊!”陈西言摇摇头,他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洛阳方面是万万做不到的。
“其二,便是经济政策,那几年中,李清封锁边境,严禁战略物资流入草原,严厉打击走私,迫使蛮族铤而走险,屯兵坚城之下,以己之短,攻敌所长,损失严重之后,被李清反戈一击,巴颜喀拉也是一座雄城,硬生生地被李清困死了。”
“用银子砸死对手!这是李清总结的对蛮族之战的最大经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为什么不能拿来用,我们便有银子活活地蹩死他!”陈西言喝了一口参汤,精神也振奋了起来。
“南方宁王呢?”天启问道。
陈西言不屑地道:“我们的大敌是李清,宁王,已成芥癣之疾也,陛下,宁王得到了曾氏三州,吕氏十万军队,看似实力大增,但内部却是不靖,吕曾都是虎狼之辈,岂会老老实实地安居于宁王之下,其次,宁王这一次为了拉拢羌族,以联姻为手段,换得羌族出兵,事后更是将青州送给了羌王,看似为宁州筑起了一道保护墙,殊不知羌王贪婪,如果我们许以重利,不见得就拉拢不过来,唯一可虑的便是他们的水师,我们无以遏制,不过我想,李清会坐视对方的水师日益强大么,所以,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两家水师定然会冲突不断!”
天启坐直了身子,道:“老师刚才说了许多我们的利好之处,却没有说我们的劣势在哪里?”
陈西言赞赏地点点头,知道天启终于从愤怒之中完全恢复了过来,往昔的精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们的劣势其一便在吏治!”陈西言道:“我那劣徒与我决裂的一个理由便是定州吏治清明,官府做到了真正以民为本,所以,接下来,我们最重的便是澄清吏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启叹道:“历朝历代,吏治都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地方势力把持政权,贪婪无比,巧取豪夺,这一次我们虽然扫除了最大的几家豪门,令其余人闻风丧胆,暂时臣服,但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老师,偏生现在局面,我又不能对他们施以雷霆之举,如之奈何啊?”
“陛下,这些地方势力之所以如此猖狂,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一则财,一则兵!”天启道。
“陛下一语中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些地方势力有兵,我们便从这个方面下手!”陈西言重重地道。
“李清已发出和平信息,宁王只能亦步亦趋,外部既然暂时安定了,我们便可以从容下手!”陈西言狠狠地道,“没了兵,这些人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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