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之后,宁州开始解除了戒严,宵禁也随之取消,这个昔日的南方中心城市慢慢开始恢复生气,街上的行人多了,开业的商铺多了,往来的客商多了,晚上也终于可以看见灯红酒绿的夜市之景,不像前几个月一入夜,除了城头之上的灯笼和有限的几个地方可以看见灯火之外,其它地方都是黑古隆冬.
戒严解除,军队开始撤回军营,而治安工作随之交给了当地衙门的捕块,一切都开始踏上了正轨.
整个宁州开始恢复正常,但唯独一个地方,却仍是戒备森严,甚至随着宁州其它地方的稳定,这里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这里便是扼守进入十万大山的通道,富康县.
随着田丰抵达富康县,进山追剿宁王便成了进驻宁州的定州军当务之急.凤离营在富康城里驻扎了一个翼的兵力,由王振统率,而凤离营的主力则驻扎在距城十里的马店,随着田丰率领他的三千亲卫军抵达富康之后,王振也随之撤回到马店凤离营的大本营.
在富康安排停当之后,田丰立即便赶到了马店,与郭全商议用兵事宜.
在郭全的大帐之中,一个巨大的沙盘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大半,两人俯身在沙盘之上,神色都是极其郑重.
相比与中下层军官以及普通士兵的兴奋之情,两员大将可没有这么轻松,十万大山地形复杂,占地极广,光是险峻还算是小事.
"郭全,这十万大山的腹地基本上还没有探清啊,这几个月来,就只探到了这些边缘地带?"田丰的眉头紧皱.
郭全苦笑,"田将军,光是探明这些地方,我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了,一进山,可就不是我们的天下了,那里是羌族人的地盘,人多了,对方跑得无影无踪,人一少,便给对手连皮带骨吃得一干二净.全军压进去,我这一万余人,在这十万大山之中,便是沧海一粟,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对方,即便找到对方,这大山之中,我也占不到任何优势,重型武器根本就没有办法运进山去啊."
田丰在屋里踱了几圈,道:"宁王缩进十万大山,对于宁登地区的稳定便是心腹大患,此贼不除,宁登地区绝无宁日,此贼不除,我们便不能安心用兵中原,郭全,我们需用心啊,主公可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呢!"
郭全点头道:"我也是恨不得直捣敌巢,但眼下情况,着实急燥不得,只能慢慢来,田将军,我想在已经探明的地方开始建要塞,在这些地区形成链式要塞,逐渐压迫对方的生存空间."
田丰瞄了一眼地盘,摇头道:"郭全,用你这个法子,需要多少资源,多少兵力啊,真要慢慢地压缩对手的生存空间,便是十万兵力也不够,如果现在已经平定天下,那么集举国之力,倒也不难做到,现在,大敌在侧,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慢条斯理地按部就班来啊,形式也不允许啊?"
"那么田将军,我们打不进山,但是却能扼守住对方下山的通道,让他们也打不出来,就让宁王先去山里当几年山大王,等主公平定天下之后,再来收拾他,我想也用不了几年吧!"
田丰失笑,"我的郭将军,这是怎么啦,以前的勇气和意志都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当了骠骑将军,便想就这样得过且过了?"
郭全脸一红,"田将军,说实话,我郭全不怕打大仗,也不怕打恶仗,但看到十万大山这种莫测之地,打进去,我还真没信心.你说说,要是我全军进山之后,对手根本就不需要与我硬碰硬,只需先诱我深入,再切断我的粮草,截断我的后援,我就非败不可."
田丰点头道:"你说得对啊,大队进山根本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人合拢还没有二万人,撒进山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所以,想集合大队人马硬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郭全,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监察院营救马兰花之后,已经护送她进了山,现在马兰花正在试图召集旧部,但在短时间内还不能形成战力,现在大山之中,宁王占据绝对优势,忠于马兰花的部落如有异动,立刻便会遭到无情镇压,所以,马兰花如今只能藏在暗处积蓄力量,但是,马兰花暗中掌控的部族已经有了一部分,我们大队人马不能进山,小队精锐却是可以潜进去的."
郭全有些不解地道:"田将军,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紧着剿灭宁王呢,将他困死在大山之中不是更好么?"
田丰摇头:"你这个想法是不切合实际的,首先,我们扼守的富康只是主要通道,十万大山下山的通道可不只这一条,虽然其它道路极为险峻,但宁王需要大队人马下山么?他只消不断地派出人手,在登宁地区制造恐怖,破坏安宁,就足以让我们在宁登地区的统治不稳.使百姓对我们心生不满,也让我们始终处于困境之中,疲于奔命.这是其一."
"其二,十万大山之中有我们定州需要的东西,我们必须拿到他."
"十万大山穷山恶水,除了出刁民,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定州需要的?"郭全眨巴着眼睛问道.
"你已是骠骑将军,是我们定州有数的高级将领了,你也应当知道,十万大山里发现了硝石矿,硝石是我们定州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你明白了么?现在在我们掌握的区域内,还没有发现像十万大山这中如此大的硝石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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