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科站在自家楼房的晒台之上,注视着洛阳仓方向,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了。大约四更时分,一团火光猛地在他的眼中升起,映亮了他的双眸,短短的时间内,这不大的火光迅速便漫延成了冲天大火,熊熊火焰直上云宵。
谢科郎声大笑,转身走回屋内,“老谢头,来,我们爷俩好好地喝上几杯!”在他房间里,早已摆好了几碟菜肴,一壶美酒。
天色快亮的时候,胡东与西门庆越墙而入,两人身上都是落满了黑色的烟灰,脸上也糊得黑一道,白一道,乍一看到两人的模样,谢东兀是吓了一跳。
“一切都还顺利?”谢科替二人各倒了一杯酒。
“还好,折了十几个弟兄,不过洛阳仓他们也救不回来了!”胡东笑道。
“洛阳仓不远处就有专门的水龙队,就是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火灾,你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燃成了那么大的火的?”谢科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我们这一次潜伏进来时带来的一批厉害物事!”胡东道:“这是第一兵工厂弄出来的新东西,你也知道,但凡兵工厂弄出一个新物件,第一个试用的总是我们监察院,这玩意儿叫猛火油,只要燃起来,水是根本扑不灭的,除非是用沙子或者土,将其完全覆盖住,洛阳仓边上的水龙队哪里知道?更何况西门在那个水龙队里还有人,悄悄地将其中一个水龙里的水换成了这种猛火油,哇呀呀,这加了料的家伙一喷出去,火焰腾地一声,直冲云宵啊,老谢,你是没有看到当时在那里救火的人的表情啊,哈哈哈!”胡东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却仍是忍不住。
“原来兵工厂又能弄出了新物件!”谢科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定放在军事用品上推阵出新,每隔个一两年,要是没有新东西出来,他倒是要奇怪了。
“洛阳仓一烧,一下子就去了上百万石的粮食,这个损失洛阳更是承受不起的,你们接下来便在我这里好好地躲着吧,想必袁小三会挖地三尺找你们的。”
“袁小三可不是袁方,我才不屌他呢!”胡东不屑地道。
“不要大意了,袁小三跟着袁方这么多年,总还是学了几手的,老胡啊,眼见着便要胜利了,我可不想你在胜利的前夜呜呼哀哉了!”
“我呸呀,你个乌鸦嘴,行了,行了,我便窝几天,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些有可能倒戈的中下级军官有了眉目没有,休息几天,我便来做这事儿!”
谢科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都在这上面了,姓名,住址,家庭情况,个人喜好,一应俱全!”
“这么多?”看着纸上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名,胡东不由讶然。
“洛阳城中现在约有近三十万军队,这很多么?不多,我这只是列举了其中对我们可能有用的一批人,眼见着大楚大势已去,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惜啊,没有高级将领,如果能找着这样一个人,那就事半功倍了。”
胡东沉吟道:“有一个人,你以后不妨关注一下。”
“谁?”谢科问道。
“现在还在阳泉的占得功。”胡东道:“院长离开前线回定州以前,曾命人收集过现在正在丰台与阳泉与我军对垒的郭奉先与占得功,郭奉先就不要想了,是个死脑筋,但占得功脑子却活络得很,这样的人,级别低了的人无法靠拢,也只有你将来会有机会接触到他,但你要冒相当的风险,万一这家伙外圆内方,你可就要咯屁了!”胡东道。
“郭奉先和战得功手里还有最为精锐的左右大营士兵,不久之后,他们肯定会撤回洛阳来固守,如果能让占得功倒戈,洛阳便反掌易得,这个险值得冒一下。”谢科道:“万一他不开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你年年便替我烧点纸,敬点酒得了。”
“那是一定的!”胡东呵呵笑道,他们都是行走在死亡线上的人,对于生死看得倒是极淡。
丰台大营。和阳泉一样,这已经是洛阳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此两地一旦失守,定州军便可直接兵临洛阳城下,虽然采取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防守方法,但郭奉先面对着对面数倍于己的敌军,仍是焦头乱额,对面敌人占据着绝对优势,而且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推进,一个多月以来,自己在外围的阵地已被蚕食殆尽,虽然兵力损失不大,但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无以复加的。想来在阳泉的占得功和自己面前的处境差不多。
左右两大营的士兵都来自洛阳本地人,打着保家卫国的口号,郭奉先将对面的定州军形容得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如果让他们占领了洛阳城,那这些士兵们的家人必遭屠戮,妻女必遭侮辱,由于在他的对面出现了蛮族的骑兵部队,他的这个说法让士兵们深信不疑,长期以来,蛮族在大楚人心目之中,那就是严蛮的代名词。
因为如此,郭奉先成功地让士兵们升起了作战到底的决心,但这种士气到底能维系多久,郭奉先一点把握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的步步推进,会严重消磨士兵们的勇气。对面的敌人现在就像一座大山,虽然前进缓慢,但却坚不可摧,让自己找不到一点可以利用的缝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