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明鉴,臣侄以为此案既是争执不下,足见个中存疑颇多,是否枉法行事固然可等复审之后再定是非,然,齐尚书既深涉此案中,依律便不得再与此案相关人等有接触,故,臣侄以为当将诸涉案嫌犯尽皆另行严拘,以防有杀人灭口之恶行发生。”
弘晴此番可是铁了心要将恶人当到底的,又怎会在意太子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但见其一躬身,已是不亢不卑地提出了自个儿的主张。
“不错,我朝律法中原就有涉案者避嫌之说,此事当速行!”
十爷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这一听弘晴如此提议,当即便得意地笑了起来,也不等太子开口,便已是高声嚷嚷了一嗓子。
“该当如是,晴贝勒此言有理,臣附议!”
十爷这么一嚷嚷,九爷也来劲了,跟着便起哄了一句道。
“臣亦附议,恳切太子殿下明断!”
“臣以为此乃理所当然之事也,望太子殿下明察!”
“此事宜速行,迟恐有变!”
……
九爷、十爷既已先后放了话,一众亲近八爷的朝臣们自是不甘落后,紧跟着便乱糟糟地哄闹着,人多势众之下,当真是群情激奋不已。
“嗯……”
这一见群臣们附议者众,太子的脸色立马愈发不好相看了起来,气恼万分地长出了口气,却并未就此下个决断,而是拿眼望向了四爷,指望着四爷再次站出来力排众议,这等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可惜这会儿四爷却是不玩了,低着头,宛若木雕泥塑般地站着不动,压根儿就不去与太子对眼,当即便令太子气急败坏得很,却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是如坐针毡地在大位上暗自恼怒不已。
“三弟对此事可有甚章程否?”
太子是真想就此拂袖而去,可又担心此举会失了臣心,一旦诸多朝臣联名上了本,老爷子那头怕就有些不好交代了,正因为此,哪怕心中窝火得很,太子也没敢起身走人,而是目光游离地扫过诸般臣工,视线最后落在了面色平和的三爷身上,满是期颐地问了一句道。
“太子哥哥明鉴,臣弟以为律法之所以是律法,那便人人都须遵从,倘若乱了朝纲,终归不是耍的。”
三爷跟太子压根儿就谈不上啥交情,去岁之所以会死保太子,那不过是要表现给老爷子看罢了,实际上么,三爷可是巴不得太子倒大霉的,又怎可能会在此际为太子出头,这不,只一句话便已将太子逼到了墙角上。
“三哥说得好,若是人人都可无理违法,那还要律法做甚。”
三爷话音一落,八爷也跟着站了出来,与三爷并肩而立,摆明了双王联手之架势。
“尔等……,哼!”
眼瞅着诸王联手势大,太子又怎会不清楚己方已难有抵抗之力,真要是再这么议将下去,那后果当真不是耍的,没旁的,此案本就是太子私下里捣鼓出来的,内里情形如何,他又怎会不清楚,甭管是复审还是将诸般嫌犯交出,都不是他所能承受之重,到了这般田地,哪怕明知道后患无穷,太子也不想再在大殿里呆将下去了,这便霍然起了身,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拂袖,就此怒气冲冲地转回后殿去了。
“三哥,您看此事闹得,唉……”
太子这么一负气而走,朝议自也就进行不下去了,诸般朝臣们无奈之下,也只能议论纷纷地各自散了去,然则八爷却是没急着走,而是踱到了三爷父子身前,一派痛心疾首状地感慨了一句道。
“唉……,罢了,且看皇阿玛会如何决断好了。”
八爷的感慨当然不是真的感慨,而是在暗中探问三爷下一步是否按预定之步调行事,这一点,旁人或许听不明白,可三爷却是心中有数得很,同样发出了声感慨之言,可实际上却是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三爷的本意,那便是计划不变,一切照旧。
“也只能如此了,小弟尚有些俗务在身,就不多耽搁了,告辞,告辞。”
八爷凑将过来就只为了与三爷就后续行动交换一下意见,而今三爷既是已明确表了态,八爷自也就不想再多啰唣,笑呵呵地拱手示意了一下,丢下句场面话,便打算赶回自家府上,以便及早部署诸般事宜。
“嗯,八弟好走。”
三爷同样也须得就上本弹劾齐世武一事作出相应的部署,自也无心跟八爷多拉呱,其既是要走,三爷倒也乐得恭送上一下。
“八叔,小侄听闻近来京师治安有所欠佳,门户若是不严,极易遭贼算计,也不知是真是假?”
没等八爷抬脚,一直恭谦地站在三爷身侧的弘晴却是突然开了口,冒出了句有些个匪夷所思的话来。
“哦?呵呵,晴儿说的是,还真须得小心为妥。”
八爷到底是七窍玲珑心之辈,尽管乍然一听之下,不免为之一愣,可很快便醒悟了过来,瞬间便已明白了弘晴话里之所指,脸上的微笑虽依旧,可眼神里却是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凌厉之色,但并未多言,仅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回了一句,便即就此走了人。
“晴儿说的是甚遭贼来着?”
三爷虽也是个聪慧之辈,可论到心机么,却显然比八爷有所不及,这不,八爷一听便懂的暗示,三爷想了良久也没能想透内里的关窍,这一见左右已是无人,也就没再矜持,迟疑地发问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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