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
阿思哈乃是十三爷一手带出来的心腹爱将,这当口上见十三爷发怒,自不敢再大放厥词,赶忙跪伏在地,张口便欲解释上一番。
“闭嘴!尔这厮安敢如此胡为,竟视军法于无物,本王岂能轻饶了你,来啦,给本王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不等阿思哈的话说完,十三爷已是蛮横地一拍文案,怒声呵斥了起来,此无他,十三爷不想坐看阿思哈被行军法的话,只能以此等处罚来规避弘晴接下来的判决,玩的显然是避重就轻之手法。
“喳!”
十三爷这么一声令下,其所带来的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轰然应诺之余,纷纷向堂上涌了去,这便要将阿思哈拖下去行军法了。
“慢!”
十三爷倒是一片苦心,这么一处置阿思哈,不单可以给弘晴一个交代,也能顺势将阿思哈保将下来,一顿军棍虽是难挨,可总比丢了性命要强罢,奈何弘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了事,不等勇亲王府的侍卫们架起阿思哈,弘晴已是面色阴沉地一摆手,冷冷地断喝了一嗓子。
“嗯?”
弘晴这么一叫了停,一众勇亲王府的侍卫们自是不敢乱动,尽皆将目光投向了十三爷,对此,十三爷显然有些不爽的,尽管不曾开口质疑弘晴的叫停,可从鼻孔里哼出的冷哼之声里却明显透着股不满之意味。
“十三叔,非是小侄要拂了您之意,实是军法所在,小侄断不能徇私,还请十三叔多多海涵则个。”
尽管老十三已是不悦已极,然则弘晴却并无丝毫的退让之意,话虽是说得客气得很,可内里却满是不容分说的坚决。
“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弘晴的话都已是说到了这般地步,十三爷纵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却也没了法子,毕竟弘晴才是此番整军的主导者,他既是坚持要重处塔、阿二人,十三爷还真就不好多说些甚的,也就只能是无奈地挥了下手,将府中侍卫们全都赶到了一旁。
“塔宁河,阿思哈,本王问尔等,对岳师长所言之事可有甚异议否?”
十三爷既已退缩,弘晴也就不再多啰唣,朝着十三爷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后,便即将视线又转回到了塔、阿二人身上,面无表情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没有!”
“末将就是不服其!”
弘晴这么一问之下,塔、阿二人几乎同时开了口,塔宁河还好些,也就只是简单地认了账,可阿思哈却兀自不肯屈服,梗着脖子地强顶不休。
“很好,尔等都是军中老人了,军规军纪就无须本王来提醒了罢,既如此,尔等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了,来人,将塔宁河、阿思哈革去顶戴花翎,推出大堂,就地正法,悬首营中三日!”
塔、阿二人这么一认了账,弘晴的嘴角边立马便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也没多啰唣,直截了当地便下了判决。
“喳!”
一听此令,丁松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架起惊骇莫名的塔、阿二人便要往堂下拖了去。
“且慢动手,王爷,塔将军与阿将军都是我新军勇将,虽是犯了军法,律当处死,然,大战在即,临时斩将,恐伤士气,末将恳请王爷手下留情,容二将戴罪立功可好?”
眼瞅着塔、阿二人大劫难逃,诸将们顿时全都失惊不已,正自慌乱间,却见步军第三军军长程贵武已是面色惶急地从旁闪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地,高声进谏了一句道。
“请王爷法外开恩!”
在场诸将们都是新军的老人,与塔、阿二人有交情者可是不在少数,就算有些人与塔、阿二人关系不甚好,此际也不免有着兔死狐悲之感伤,只是碍于弘晴的威严,不敢乱说乱动罢了,可一有了程贵武的带头,一众人等自是都来了勇气,立马全都站了出来,齐齐跪倒在了堂上,乱纷纷地为塔、阿二将求情不已。
“军规岂容儿戏,本王之意已决,尔等都不必再劝,来啊,将此二人拖出去,斩!”
哪怕一众将领们都已是站出来求情了,可弘晴却依旧不为所动,冷然地一挥手,不由分说地便下了格杀令。
“王爷且慢!”
弘晴在军中权威日盛,他既是要一意孤行,诸将们自不敢再多进言,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塔、阿二人就这么大呼小叫地被往堂口处拖了去,可就在此时,原本在旁端坐着不动的丰台大营提督赫达却是猛然站了起来,高声呼喝了一嗓子。
“嗯?赫大人此举何意?”
赫达这么一站出来,弘晴自不好不给其面子,这便一压手,示意提溜着塔、阿二人的侍卫们暂缓行事,而后面色不愉地看着赫达,寒着声地发问了一句道。
“王爷明鉴,塔、阿二将违背了军令,其罪确是当斩,然,念其等乃是初犯,又是有功之臣,还请王爷开恩,且就免了二将之死罪,容其等将功折罪,以显王爷好生之德。”
自打弘晴回到了丰台大营之后,赫达的日子可是难过得很,尽管不曾受罚,可却是被弘晴无情地排挤出了新军的核心圈子,虽是挂着提督的名,可在丰台大营里也就只是闲人一个罢了,其早先费尽心力拉拢来的中低级将领也基本上被踢出了新军,都被打发到大营后勤处担当闲职去了,对此,赫达虽是满腹的怨气,可却不敢跟弘晴翻脸,也就只能是忍气吞声地受了下来,只待弘晴出征之后,再另作计较,正因为此,赫达本不欲插手此事的,先前也并不曾出面为塔、阿二人求情,只是突然想到后头还要编练大量的新军,没大将在手,怕是难以玩得转,一念及此,当即便起了救下塔、阿二人以为己用之心,这会儿听得弘晴发问,赶忙陪着笑脸地劝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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