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来这种地方作什么妖哟,定是鬼迷心窍了。
活了十几年,如今却被一个女子当面调戏,可心底除了泛起的羞涩,并无其他格外的情绪。妄自己同是女子,竟然生不起丝毫排斥之感,白玥越如此思忖,脸皮越发烫。
女子看着白玥渐渐陷入窘迫的境地,笑吟吟地道:“奴家还未见过像你这般害羞的姑娘,莫不是第一次上花楼寻乐子?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杯茶?”
白玥连连摇头:“不,不了,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失陪。”
背后仿佛有鬼追似的,白玥脚步生风,不消片刻,便出门而去。
女子掩嘴偷笑,真是个怪异的姑娘,来到此处什么也不做,偷偷摸摸和慌慌张张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未来过花楼的。
花楼并不是只会招待男子,特殊癖好的女子也不少来,只是不能明面上大大咧咧进来,只有装扮成男子的样子,这样才能掩人耳目,而花楼经常有如此女子光顾,所以彩意遇上白玥也不觉着意外,只当是哪个姑娘思春了。
“彩意?”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彩意侧头,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你来了。”
“我去你房里寻你,没寻找就出来看看,还未等我走过来,从楼廊尽头就听着你笑的如此开心,究竟是什么事,能逗得我家大美女开怀一笑?”简巾一把揽过彩意纤细的腰肢,笑嘻嘻的揶揄道。
彩意顺势依在简巾的怀里,娇嗔道:“碰到一个有意思的姑娘罢了。”
“大将军来了,姐妹们,快来呀!”一声尖叫,惊得满楼的姑娘纷纷朝简巾这边聚来。
彩意轻轻叹息,戳了戳简巾的心窝:“简大将军,这么多的姑娘,只怕你的钱袋又要大出血了。”
简巾下意识摸了摸钱袋,旋即叹口气:“值了。”
衣香黛粉的姑娘们纷纷围着简巾,简巾小心翼翼揽着彩意,大声地道:“都不许靠过来,再靠过来,惹急了本将军,本将军今日一个铜钱都不给了!”
闻言,姑娘们皆是退后一步。
十几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彩意,彩意只是淡然一笑。
大将军虽说经常来花楼,但是花楼之人皆知晓,大将军素来只宠彩意一人。以至于彩意在花楼自由自在,并不用被强迫接客,别人也不敢点彩意作陪,若是执意要彩意作陪,只要报出大将军名讳,哪个人还敢再碰彩意一片衣袖?
彩意虽说受宠,却并未被大将军接回大将军府,就连纳她为妾的念头都未曾动过,始终是花楼女子。只要大将军尚未娶妻,便还有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大将军看中,做妾也总比在花楼不知好了多少倍。
奈何大将军眼里只有彩意。
简巾咳嗽一声:“各位姐姐不要急,按照老规矩,一个消息换十俩银子,那么便开始吧。”
姑娘们叽叽喳喳把知晓的消息一个个道来。
花楼这种地方,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场所。
姑娘甲道:“据奴家所知,同京城来了许多外邦人,前几日便有几个外邦人来花楼,正是奴家接待的,他们喝醉之后,奴家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行踪给套了出来,好像是什么煞孤族的人,正在秘密筹划一个什么计策,至于具体的情况,奴家便不清楚了。”
简巾微微蹙眉,旋即掏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她,咧嘴笑道:“做得好。”
姑娘乙道:“奴家要说的这个消息啊,只怕你们都还不知道,就在午时,右相家的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去丞相府提亲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苏公子连人都没见到,在左相府里整整坐了三个时辰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左相不答应么!”
彩意黛眉紧拧,侧目看了简巾一眼。
事后,姑娘们领了银票满心欢喜散去。
彩意攀上简巾的后背,依偎在她的怀中,彩意叹息:“你已经为大同国牺牲的够多了,如今已卸甲,不再奔赴沙场,不再为将,却为何还要这么关心本与你无关之事?”
简巾自然而来搂过彩意,抓了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唇边缓缓扬起一抹孤傲的弧度,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是大同国的大将军。”
话到嘴边,彩意却不再言语。
只是静静的拥着简巾,这个在天下百姓眼里,战无不胜,横扫千军的大将军。
朝堂上受排挤,兵权被迫收回,失去了一切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那群大臣抹去。然而大同国待她不仁,她却不能待大同国不义,只因她曾为将,曾为国家抛洒热血,数年出生入死,她背负了简家的使命,她也未辱使命。
可最后得到的,只是满身刀剑枪的伤痕。
简巾拍了拍彩意的后背:“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以前那种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大同已然兵强马壮,国泰民安,岂会被宵小之辈所颠覆?外邦更不足为惧,倘若外邦胆敢来犯,本将军直接挥师百万,灭了外邦,永绝后患。”
彩意轻轻推开简巾,她背后过身去,声音低落:“你不会明白的。”
欲抬的右手,停顿在侧。简巾苦笑一声:“你可还在怪我?”
“刀剑无眼,去了便去了,无人可怪。”彩意轻笑,转身认真的看着她:“你大可不必因此而内疚数年之久,我与他也不过是缘分尽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今生或许有缘无份,那么来世有缘再聚,也不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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