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 同京城来信了!”
夏末人未到门口,声音便传进书房,落进大将军的耳里,她蓦地扔下手中的兵卷,眉眼泛起欢喜, 一个箭步迎上去, 叫道:“是夫人的回信吗!”
大将军这般雀跃的模样, 让夏末都不忍心说出事实的真相,他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是方侍卫。”
简巾笑容顿时僵住,不禁撇了撇嘴角,恨恨接过信笺, 心底不由得嘀咕几句, 她家凶悍的夫人怎么还不回信呢?
这是她来黑云城的第二个月,她写回去的书信没有十封也有八封, 但只收到夫人一次回信!只有可怜的一次!令简巾绝望的是,她家小气的夫人信中只写四个字!
大将军心中怨念横生, 铺展信笺, 耷拉着脑袋抬起目光望去, 霎时脸色大变,本是充满哀怨的双眼迸出一抹寒光,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颤抖攀上一寸寸肌肤, 像是被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浇到底。
简巾目光死死地盯着信笺,额际青筋一根一根凸起,她双目赤红,手指越收越紧,信笺在她手心缓缓皱成团,眨眼间,一股灰烬从手指缝中漏出。
夏末吃惊,叫道:“大将军!”
“该死的方恒,”简巾腮帮子鼓起,牙齿咬的嘎嘣响亮,“我要宰了他!”
夏末疑问:“出什么事吗?”
信笺中最后的一行话,实在太出乎意料,简巾沉默半响,揉了揉眉心,道:“夏末,去叫温华过来见我。”
夏末疑虑地看了大将军一眼,拱手道:“得令,末将这就去。”
难怪夫人迟迟不回她的信,竟是被太后骗去任了禁军营的统领!
方恒捉着她家夫人日日在禁军营磨练心性,吃住行都在禁军营,一日下来被折腾累得半死不活,哪还有精力给她回信!
禁军营这个烂摊子竟敢扔给她家夫人!方恒明明知道禁军营是个什么地方,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言身传教!
她家夫人是不是蠢上天际了?
临走之时,她还特意嘱咐过,别管同京城发生的任何事,她这才走多久,就将她说过的话抛到后脑勺了!
简巾想想便气的七窍生烟,她不想白玥滩同京城的浑水!此刻恨不得立刻动身返回同京城,掐死方恒这家伙。
过了没多久,温华来到书房,他偷偷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却见大将军一脸阴沉,心情似乎不太好。温华暗暗心惊,想着近些日子以来,他绝对没有惹是生非。
不过,温华不主动惹事,麻烦却自己找上门的,可不关他啥事。
就因为他长得像大将军,所以这消息在平京军里头很快传遍了,虽然他酷似大将军,但他跟大将军却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役,刚进军营不过数日,却被大将军调到身边做了贴身护卫,平京军炸了锅,眼红之人纷纷明里暗里找茬。
温华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惹了事,却听得书房传来大将军的呵斥:“偷偷摸摸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滚进来!”
“得令,大将军,你小心,我这就滚进来。”温华一边叫道,边转了几个圈,倏地身子一停,便站在了简巾的书案旁边,他笑嘻嘻的问她:“大将军,你找我?”
简巾望着温华转圈滑稽的动作,嗤笑一声,神情淡然,拾起书卷,似是不经意地道:“西北匪患严重,温华,你不是出生在西北吗?怎么不在西北参军,反倒是跑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黑云城?”
温华一愣,看着大将军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他神色有些急促,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旋即挺直腰杆,大义凛然地道:“大同与外邦打战,我身为大同儿郎,自然是要为大同出一份力,这不是忠心报国吗!”
“在西北剿匪一样也是忠心报国。”简巾随手翻了一页书卷,语气淡淡地说道,“西北离这里千里之远,你家里人知道你在黑云城参军入伍了吗?”
闻言,温华神色顿时有些颓然,声音低沉,道:“我阿爹娘亲都去世了。”
“去世了?”简巾略微惊愕抬起头,望着温华哀伤的表情,眉头抖了抖,旋即歉然一笑,道:“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啦,一切都过去了。”温华故作轻松挥了挥手,他弯下腰垂首看着大将军的面容,啧道:“大将军,你说咱俩是不是特别有缘,若不是你年长我十岁,我都快以为你是我爹娘遗失的双生哥哥!”
简巾手指一顿,目光变得深沉,倏地一笑,道:“是啊,特别有缘。”
自昨夜以后,大将军大变脸,也不知大将军是不是可怜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他,大将军说他武功太渣,亲自教他弯弓射箭、骑术武艺。
有一次在大帐中,大将军让他发言提出对外邦军的看法,大将军便说他眼光太浅,没一点打战布阵的谋略,遇到强大的敌人,他会被打成狗样,大将军恨铁不成钢,夜里便拘着他,与他谈兵论阵。
大将军对他的要求极为苛刻,别人训练一个时辰就可以休息一刻钟,他不行,他没有休息时刻,必须直接训练到晚上。
温华叫苦不迭,他每天都会被大将军变着花样的折腾给累趴下。渐渐的,平京军其本来眼红温华的人都可怜同情他,日日被大将军扔去擂台不要命的对抗操练,不死也快没半条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