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近来睡眠都不太好, 晚上都要戴着眼罩睡觉, 手机也被她调成静音, 以免有噪音干扰她的睡眠。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柳湘兰满脸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吓得惊叫一声, 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露一把掀掉眼罩, 发现窗外太阳已高高升起,荣景年坐在她的床前,满脸严肃的看着她。
白露感觉有点奇怪, 一边披上外套,一边问道:“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会坐在这儿?”
荣景年看了她一眼, 犹豫了一下说道:“露露, 刚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白露心里头咯噔一声,忙问:“什么消息?”
“你听了别激动, 是关于你母亲的。她……不幸出了车祸, 走了。”
白露手里抓的眼罩吧嗒一声落到地上, 她愣了几秒钟, 不敢相信的反问:“你是说柳湘兰……她……死了?”
荣景年握住白露的手, 安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早上刚收到我舅舅传来的消息。昨天夜里,她在高速公路上被车撞了,送到医院的时候, 已经停止了呼吸。”
白露一下子联想到那个可怕的噩梦, 脸上血色尽褪。
好端端的,柳湘兰怎么会被车撞死?大半夜的,她跑去高速公路上去干嘛?
白露目光一瞥,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刚买的新手机的屏幕上有未接来电在闪动。她拿起手机一看,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打来的,因为她早就拉黑了柳湘兰,柳湘兰用的是一个新号。
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多,柳湘兰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可是那时白露已经睡下了,手机调了静音,戴了眼罩,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在未读消息里,白露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短消息,是柳湘兰给她发的,发信的时间是接近十二点。
白露迅速的看完了短信,木然地抬起脸看着荣景年:“你说错了,她不是出了车祸,她是自杀的。”
“自杀?”
荣景年看完那条短信,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荣景年和白露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赶回S市。
这样重大的事故也不可能瞒着魏老太太的,魏老太太听了差点儿没晕过去,连声叫“作孽”,嘴里不住地念佛。
白露表情木然,脸上看不出悲喜,被荣景年牵着上了车。
一路上,白露都很沉默,荣景年有些担心,努力找话跟她说,可是她都懒于回应,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路疾驰,赶到了医院,柳湘兰的遗体还存放在太平间,等待亲人来做最后的告别。
在太平间的门外,白露看到了魏秋庭。
跟往日斯文高贵的形象不同,魏秋庭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十分颓丧,眼中布满血丝,下巴的胡茬都没有刮。
荣景年叫了一声“舅舅”,魏秋庭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白露。她这张与柳湘兰相似的脸蛋,勾起了魏秋庭的感伤,竟看着她发起愣来。
白露却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他一样,目不斜视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走入太平间看柳湘兰的遗体。
荣景年不放心她,立刻跟了进去,魏秋庭也紧随其后。
雪白的床单被揭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尽管经过了美化处理,但经历过车祸之后的遗体,怎么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完全看不出曾经美丽的轮廓。
白露只看了一眼,就淡漠地转开了目光:“真丑……”
魏秋庭眉心紧拧,眼神露出愤怒,用沙哑的声音道:“她是你的亲娘,人没了,你不感到伤心,还说这样的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荣景年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拉住魏秋庭,示意他不要刺激白露。从得知柳湘兰噩耗的那一刻起,白露的表现就很不正常,他十分担心白露。
白露猛地抬头,杏眸瞪得溜圆,凌厉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射向魏秋庭:“魏秋庭,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为什么会没了,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我……我……”魏秋庭想要辩解,却又有些心虚。
“她明明是被你害死的,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我没有害死她,我也不明白她怎么会想不开……”魏秋庭痛苦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我已经尽力补偿她,希望能好合好散,毕竟这么多年,我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不会亏待她的。”
白露冷笑道:“哦,在你看来,给她钱和房子,就是不亏待她吗?可笑她跟了你十几年,你却根本就不了解她!”
荣景年担心的拉住白露的手:“露露,别说了。”
白露火气上来,一把甩开荣景年的手:“你不要管我!你也想帮着他吗?”
魏秋庭对荣景年道:“别拦她,让她说。”
白露上前两步,指着魏秋庭的鼻尖,冷冷地说道:“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早在她抛弃我的那一刻,在我心中,她就已经不是我妈,她的死活也跟我没有关系。这个女人,对不起我爸,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对不起她的亲人们。她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她真的是傻,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娶她,还不记名分、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你可能以为她是为了钱才跟着你,但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爱上了你!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你,她到底图的是什么?只是因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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