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桐操的那个心啊!
深怕自己的美味鱼汤不保。
看着司铖的眼神儿,仿佛他是一只会偷腥的猫。
一进了屋,苏雪桐迫不及待拿勺子舀了一口,可怎么吃进去的,又怎么吐了出来。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少。
苏雪桐苦哈哈地想,自己这回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
“怎么了?”司铖看着她的眼神动了一下,眼尾扬起的幅度,好像是轻快的。
“苦。”
司铖一头的黑线,筷子沾了点鱼汤,才拧着眉说:“鱼胆破了。”
苏雪桐眨巴眨巴眼睛。
那是不用回答,司铖也明白了,她可能都不知道鱼胆长在哪里。
苏雪桐默不作声,拿了一旁的凉红薯。
唉,她可能是没有吃肉的命啊。
司铖沉默了半晌,“算了算了,跟我上山。”
“我才不去,我一个人过的美的很。”苏雪桐愣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他,地窖里的酒,再过个二十天就可以出窖了。
司铖却二话不说,迅速操起了一旁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苏雪桐的辫子。
都没有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你干什么?”苏雪桐炸了,他以为学扎辫子对一个寸头的女性程序员来说很容易嘛!
她已经很努力地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了,这儿怎么有一个混蛋,天天给她找事。
司铖还是不说废话,扯了她另一根麻花辫,又是咔嚓一声。
苏雪桐的心在滴血,脸和那烧焦的鱼尾巴是一个颜色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一边替她修剪头发,一边说:“剪了头发跟我上山,以后别装瞎子了,装哑巴。你以后就叫司桐,我弟弟。”
这和苏雪桐规划好的未来生活一点都不一样,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仍在当机。
那厢,司铖扔了剪刀,手脚麻利地给她打来了一盆水。
苏雪桐低头一看水中的倒影,那狗啃似的豁口发型,她咬牙切齿地抬了头:“司铖……”
这还是她头一回叫他的名字。
后头还有一句“你大爷的”,在喉咙边滚了几滚,愣是没有出口。
理智理智,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和世界里的BOSS闹脾气。
家里还有两件司铖刚来时穿过的旧衣服,还别说头发一剪,再一捯饬,就连谭秀珠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她是谁了。
“我非得去吗?”苏雪桐换好了衣服,慢吞吞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那你去找你舅舅吗?”司铖反问她。
苏雪桐撇了嘴道:“有点不大可能,前些日子,我讹了他一个大洋。我要是一去,他一准儿会把我给卖了。”
她说的是实情,昏黄的灯光下,并没有注意到司铖的眼神暗了那么一下。
只听他说:“那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现在会烧饭了。”苏雪桐很努力地想要跟他表示自己这几日可没有闲着。
“是嘛!”司铖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一扯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出了正屋的门。
他这才回头,低声嘱咐:“你是哑巴,记着了没?”
苏雪桐叹了口气。
不是瞎子就是哑巴,瞧瞧她这坑蒙拐骗的命。
一出苏家,苏雪桐就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很敦实的男人。
男人指着她问:“二当家,这是?”
“我弟弟。”司铖瞥他一眼,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带到山上去。”
李二虎的眼睛在苏雪桐的身上扫来扫去,还别说,这兄弟俩的眼睛倒是长的差不多,又黑又水灵,勾人的紧。
他要是个小姑娘,魂都得被勾了去。
他主动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弟弟叫司桐,他不会说话。”司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整个人都显得清冷极了。
李二虎颇为惋惜,脱口而出:“哑巴啊!”
司铖的眼神凉凉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脊背发凉。
回彪风寨的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多过话。
夜路不好走,李二虎点着了火把,一路都走在前头。
司铖让苏雪桐走在了中间,自己殿后。
回到彪风寨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
李二虎好心好意地安排苏雪桐跟他住在一个屋,被司铖黑着脸拒绝。
“我弟弟跟我住一屋。”
李二虎原本也就是客气一下,他嘿嘿一乐,“那成,那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休息了。”
说着,一转身,就没了人影。
司铖领着苏雪桐七拐八拐,感觉快走到了崖边,才到了他的房间。
土匪窝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砌的,听说是为了防火。
司铖打先进了屋子,从怀里摸出了火石,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
苏雪桐四下一看,这间屋子方方正正,抬眼就看到了头,多余的东西没有,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和一张炕。
炕上还没有炕桌。
苏雪桐上回跟司铖同睡一张炕,还是她刚穿书的时候。
后来她不是晕了,谭秀珠便趁机将他赶到了西厢。
西厢房堆放的全是杂物,常年会堆有一大堆柴禾。
司铖在那样的环境里一住就是三年。
瞧瞧,苏家给他的待遇,还不如土匪呢!
那也就怪不得他整个人都是变态的。
就不说那些个过往了,如今……他俩一个十三,一个十六,再住一张炕上……不大合适了吧!
况且,土匪也不够大气,炕怎么造的那么小。
赶了半夜的路,明明是瞌睡的不得了,苏雪桐却还在油灯前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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