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广州府;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广州府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然而,身为广州府刺史的余荣海,这时候却带着人,站在城外的烈日下,眼巴巴的望着南抚州方向的大道。
从几日前,南抚州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长安侯赵谌,不日就会赶来广州,然而,距离接到消息,这都已经快四五天了,赵谌的身影,却依旧不见踪影。
派往南抚州的探子,已经派出去好几波了,直到昨天晚上,探子这才急急的赶回,说是长安侯一行人,已经距离广州府不远,可能早上就能赶到广州府了。
结果,等他余荣海,一大清早带着人,等在城外时,顶着头顶的烈日,从一大清早到了晌午,赵谌的身影,都迟迟没有出现。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此时,皎阳似火,陪着余荣海一起出城等候的广州府参军,皱眉望着南抚州来的方向,禁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狐疑的开口说道。
“不会的!”余荣海听到这话,当即便否认的摇了摇头,说道:“定是有别的事,耽误了一下,再等等吧!”
而今的岭南,随着钦州等地的平定,已经没有什么人,胆敢对赵谌不利了,哪怕是往日里,名震岭南的冯盎,这时候,也得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
余荣海这话一出,一旁的广州参军,禁不住回过头,无奈的望了一眼身旁的赵元楷,发现赵元楷的脸色呆滞,明显没有集中精神之后,只得耸了耸肩,继续陪着余荣海一起等待起来。
烈日当空,几个人继续顶着烈日,站在城外耐心的等候着,约莫又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见得从南抚州来的方向,出现了一行几百人的队伍。
“来了来了!”看到队伍出现,尤其看到队伍里那些黑色甲胄的士卒时,在烈日下等候了一个早上的人们,顿时高兴的大叫起来。
“余刺史久等了!”队伍自然便是赵谌他们,等到队伍来到余荣海几人的身前,看着余荣海几人,一身被汗水浸透的衣袍,赵谌脸上,也不禁有些尴尬的说道。
“哪里哪里!”余荣海见到赵谌出现,脸上顿时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似的,刚刚所经历的‘烧烤’,一时间都被抛掷脑后,对着赵谌喜滋滋的道:“能盼到长安侯亲自来广州,下官便是等上三日三夜,那也是甘之如饴!”
“娘的,这家伙太会拍马屁了!”余荣海的声音很大,即便身在队伍里的程处默,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听到余荣海甘之如饴的话,程处默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由衷的钦佩道。
“怕是刺史等的不是本侯,是本侯手里的图纸吧!”赵谌听到余荣海这有些无-耻的马屁,顿时惹得张嘴大笑,等到笑够了,这才望着余荣海打趣道。
早在一月多前,余荣海就曾给赵谌送去了图纸,不过,那图纸却是粗制滥造,光凭图纸,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所以,后来赵谌便干脆答应,亲自给余荣海绘制一副广州城的规划图,以及广州码头的图纸。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赵谌才会那样打趣余荣海!
“哪里哪里!”余荣海被赵谌打趣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对着赵谌使劲摆了摆手,张嘴大笑道:“长安侯拥有点石成金之能,不过一句话的事,便让广州府翻天覆地,下官感念都来不及的!”
说这话时,恰好马车上的姬凝儿,也已经掀开帘子走了下来。
一身湖绿色襦裙,一头墨玉般的青丝,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束起,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因为,天热的缘故,一张白皙的面颊上,微微显出一抹酡红。
唇红齿白,婀娜多姿,犹如画中美人一般,看得广州城外,等候的一群人,都禁不住看傻了眼。
“凝儿,过来见过余刺史!”赵谌看到余荣海等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立刻便条件反射般的转过头去望向了身后,看到果然从马车上下来的姬凝儿后,便微微笑着开口。
“不敢不敢!”听到赵谌的话,姬凝儿顿时露齿一笑,随后来到赵谌身旁,才要跟余荣海见礼,却不想原本站在赵谌面前的余荣海,忽然连忙摆手,嘴里说着话,一下子便避到了一边。
看到余荣海这般模样,赵谌顿时张嘴大笑起来,引得一旁的姬凝儿,也是掩唇轻笑,目光悄然的望着赵谌,娇嗔的白了一眼赵谌。
“下官赵元楷见过侯爷,见…见过姬姑娘!”正当赵谌大笑时,一直沉默站在余荣海身后的赵元楷,这才踏前一步,对着赵谌跟姬凝儿,微微躬身一揖,结结巴巴的开口。
这家伙,自从蓝田县被赵谌打落云端,对赵谌便从骨子里,生出了一股怯意,即便赵谌在南抚州时,已经答应既往不咎,可每次见到赵谌,总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司马不必客气!”看到赵元楷行礼,赵谌顿时收起大笑,冲着赵元楷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侯爷一路过来,车马劳顿,还是随下官一起入城吧!”几人站在城外的烈日下,寒暄了几句,余荣海这才醒悟过来似的,对着赵谌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着开口道。
“…还是下次吧!”赵谌听到余荣海这话,微微偏过头,望着姬凝儿轻笑一声,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余荣海道:“这几日索性无事,本侯准备趁着这个空闲,出海散散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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