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瓷, 黄导让我给你送这个画。”道具组小刘负责给艾瓷送画。
艾瓷:“什么画?”
小刘:“韩家送来的, 就是咱们这部剧的顾问的那个韩家, 说这是唐梨的画, 借给咱们当道具, 黄导让你好好看一下, 揣摩一下作画人的心境, 明天好好演。”
平日里艾瓷时常帮小刘搬道具,所以两人的关系也比较熟稔,小刘便忍不住多提醒一句:“我跟你说, 那韩家可是政界的一大家族,这幅画对他家很重要。所以你看画的时候可小心一些,黄导说了, 这幅画哪怕受了一丝一毫的损伤咱们都担待不起。我给你备了一次性手套, 你记得戴上手套再打开画。”
艾瓷心头一动:唐梨的画?既然韩雨琳是把她的故事套在唐梨的头上,那这幅画真正的作者应该是……
“我知道了, 谢谢你呀。”
艾瓷从小刘手里接过装画轴的盒子, 戴好手套之后, 才把画取了出来徐徐展开。
——果然不是唐梨的画作, 是她自己当年的画。
不对。
艾瓷眯了眯眼:这也不是她的画, 确切地说, 这分明是幅仿得相当不错的仿画。
可是本来的那幅真画,她当年确实留给了韩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假的呢?
“画得还挺好看的。”田启放下笔凑上来看了一眼。
艾瓷没顾上理他, 还在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什么时候被掉的包呢?”
韩家人没发现吗?
“你说什么?”田启没听清。
艾瓷回过神来, 随手又敲了敲他的本子:“我说你《离骚》又默写错了。”
田启赶紧低头一看:……怨灵修之浩荡兮,竞周容以为度。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念着很顺畅啊。
“哪里错了?”
“顺序!句子的顺序错了!是‘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艾瓷真是服了田启:“你咋每次默写都能把《离骚》重新组合一遍呢?咱们现在是在学语文,不是在学数学的排列组合!”
学渣田启:“……”
他默默翻了翻前面的默写。
版本一:……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版本二:……亦余心之所善兮,謇朝谇而夕替。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
哈,还真是每一次都不一样呢。
话说原版到底是啥来着?
啊,背《离骚》真是使人头秃。
田启神色绝望地挠挠头,只好再次打开了课本重新背诵。
艾瓷则在一旁重新收好了画轴。
既然这是幅假画,她就没有什么认真看下去的必要了。
……
九月底的云南,天高云淡,秋风飒爽,隐约有风铃声叮叮当当地传来,和着鼻尖似有若无的桂花香气,实在是惬意得紧,连远处人群的喧闹吵嚷声都成了可以忽视的背景音。
田启逐字逐句地对照着课本检查了一遍,才确定自己终于把《离骚》默写正确了一回,他如释重负般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蓦然发现地上已经排了整整齐齐的一溜空可乐罐。
田启一惊:“这都是你喝的?”
艾瓷随着他的问句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地面,才注意到地上的罐子连logo和拉环都整齐划一地朝着一个方向,心里也是一惊:她这是被顾庭传染了强迫症吗?!
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田启道:“不是,是空气喝的。”
田启:“……姐,这个笑话有点冷。”
艾瓷又吸溜了一口可乐:“我没有说笑话啊。”
田启:??
“田启,要到你的戏了。”田启的助理跑来叫他。
“这就来。”田启应了一声,又转头对艾瓷恭敬道,“师父,那我先走了。”
艾瓷随意地点点头,继续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喝着可乐,装了画的长条形纸盒子敞着盖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手边。
田启走了没多久,这片角落也没什么人再过来,艾瓷玩手机的手却突然一顿——
有一股不太友善的气息正在朝她靠近呢。
“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艾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正低着头一路朝她猛冲过来。
艾瓷慢条斯理地咽下可乐,屈起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轻点,仿佛是在倒计时一般。
当手指第五次点在桌上,她的指尖顿住,足尖不动声色地碾过地面的尘土,身子似乎只是不经意地微微一侧,便灵巧地避开了从身后撞过来的女孩。
“呀!”女孩一个扑空,惊叫了一声,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等她抓着艾瓷屁股底下的可乐箱子站稳身子,视线扫过了安然无恙的画轴,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不由在心底暗骂一句:艹,她怎么就那么刚好转了个身呢!
“不好意思啊,地上有点滑。”那女孩子虽然道着歉,眼底却毫无诚意,语气相当敷衍。
艾瓷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她的脸:哦,是董婷婷的助理呢。
她知道这些人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不过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习惯性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宝贝可乐,艾瓷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怎么还是洒了一些?!
艾瓷心情沉痛:你们想对画动手就动呗,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她的可乐上!悄咪咪地拿水泼、拿火烧、拿刀割都是好办法,为什么偏偏要用撞她的方式让她把可乐洒在画上?现在好了,可乐洒是洒了,画还没事,真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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