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房间之后, 女人尖利的喊声逐渐听不到了。
走廊上一片寂静,在这种时刻,平白给气氛增添了几分肃穆。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充满怒意和侵略性的目光让池杉本能地感到瑟缩。
它往屏幕后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我只是觉得, 这样子可能不太好。”
“怎么样?”
“就是, 把人关起来。”
馒头团子越发地缩成一团, 抱紧胖胖的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犯法的不是吗?是侵犯人权的呀。”
“所以,你是要我去跟一只鬼谈人权和法律?”
陆峪扯扯唇角,语气里全是嘲讽,“她要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就不会把别人的身体当做自己家。”
“......”
“她这样困着池杉不让她出来, 难不成就不算是非法囚禁?说到底,我只是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馒头团子怔忡了一下。
它望着陆峪漆黑如墨的眼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它甚至觉得眼前的陆峪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在他身上, 她再也找不到初次见面时的那种生气与平和, 反而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戾气, 让人不安的很。
“其实我的意思是......”
——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在男人的虎视眈眈下, 池杉最终还是冒出了那句偶像剧经典台词, “我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为了报复,就去做和坏人一样的事,那我们跟坏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种几把破烂理由,根本不可能说服陆峪。
果然,男人嗤笑一声,眉宇间全是轻蔑:“第一,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第二,老子没那么空用这种手段去报复一只鬼。第三,既然你觉得这样不行,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方法把你的肉身给救出来?给她念佛经让释迦摩尼去感化她吗?还是去阴曹地府请判官来把这只鬼给收走?”
“......”
池杉被他反驳的哑口无言。
陆峪看她欲言又止却始终不敢开口说什么的胆怯样子,到底还是软和了语气:“池杉,我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就行了。”
可能是他良好的态度鼓励了她,馒头团子探了探头,又观察了他一下,终于没那么胆怯了。
它在屏幕里抬起脑袋:“可是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还在试图跟耿晴晴虚与委蛇,为什么现在忽然就把她给囚禁起来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好吧。
这一回,轮到陆峪哑口无言了。
陆峪不想说。
他甚至不愿意去回想。
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心里就会窜出一股怒火,让他恨不得把那个耿晴晴从池杉身体里拽出来生生掐死。
“是她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
池杉看着他阴沉的面色,陡然警觉,“那个女鬼是不是拿我的身体做什么坏事了?她掉进粪坑里了?把我吃胖二十斤了?还是被潜规则了?”
——这里面的事情,是池杉能想到的最严重的三类事件。
她一件都无法忍受。
如果耿晴晴真的这样肆意糟蹋她的身体的话,她......她就......她就他妈还真没法做什么!
打她骂她给她下毒或者让她丢工作坏名声被所有人唾弃——到头来通通都是一种自残式报复行为。
要是真有一天她把那个女鬼成功从她的身体里赶出去了,所有的后果还是一样得她来承担。
池杉翻着小肚皮像个不倒翁一样立在玻璃罩里,忽然体会到了和陆峪一样的无力和愤怒。
就是,明明恨她恨的要死,却还是得好吃好喝供养她的那种憋屈感。
馒头团子拧着眉毛,叹口气:“耿晴晴究竟做什么了?你还没告诉我呢。”
“你就当她三件都做了吧。”
“什么叫当她做了,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对我的身体有知情权,不接受这样的敷衍。”
陆总沉默片刻。
“陆峪?”
“她把池杉给弄休眠了,跟秦泽朔亲嘴了,顺便接了一个有全裸镜头的戏然后染上烟瘾了。”
“......”
馒头团子张着嘴,立在那里,因为他的话,半天没有能缓过神来。
直到半分钟后,她的2D大眼睛里才蓄起了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啊,我不明白。”
“呵,我也不明白。”
“那现在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
陆峪疲倦地揉揉眉心,“道长的意思是,除非有一方先丧失生存的意志,否则两个灵魂体谁都无法自动消散,只可能被吞噬然后融合。”
“融合了之后,我还是我吗?”
“当然不可能是。融合就意味着,你会共享耿晴晴的记忆、中和她的性格,然后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池杉惊慌了:“那我不要被融合!”
“道长还在想办法。”
男人拉开办公桌的椅子坐下来,语气烦躁,“但在他想出办法之前,我必须关着耿晴晴,被人哄几句就能染上烟瘾,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去吸毒。”
小表情包因为他的话而无尽发散想象,最后生生打了个寒颤。
和陌生男人接吻,拍全裸镜头的戏,染上烟瘾。
对她来说,最不能接受的肯定是最后一个。
毕竟其他的行为顶多只能让人心理不舒服一下,但最后一件就是直接威胁到她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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