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在哪?干他去!”正啃着马腿儿的刘鸿渐还没搭腔,三千营参将陆海波先忍不住了。
不止陆海波,身边的吴炳豪更是连肉都不吃了,直接往马背的口袋里一塞,就盯着刘鸿渐,等着他下命令。
打蛇要打七寸,就是你鞑子军再强大、再牛掰,你也得吃饭不是?
十几万大军、战马每日需要消耗多少粮草自不必说,而这运输粮草的活儿便成了重中之重。
之所以听了哨骑的这消息,把沉稳如参将的陆海波都激动的不行,原因是打补给线比打鞑子容易多了。
从盛京到山海关、到宣府有多远?少说也得有上千里,即使是从距离边关最近的宁远城中转,也得有一两百里。
运输队这行当,派的士兵少了容易被打劫,派的士兵多了人马消耗的得不偿失。
但补给线对于军队来说又是重中之重的一部分,如果补给线出了问题,首先影响的便是军心。
军心不稳则士气低下,一场失败的开始大抵上便是从军心涣散开始的。
古往今来,补给线问题一直困扰着诸多名将,更是不知有多少伟大的将军因为补给线太长而折戟沉沙。
“瞧你们那点出息!干!干!干!就知道干!
弄清楚敌军的底细了吗?”刘鸿渐怎能不知道这些属下为啥如此激动,还不是为了挣点赏银?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
刘鸿渐几句话把众人说的直挠头。
“探查清楚没,敌军有多少人?什么配备?”刘鸿渐问向面前的哨骑。
“回侯爷,至少有数百辆马车,随车队的士兵有步卒,也有骑兵,但骑兵不多。
小的担心打草惊蛇不敢走的太近,是以没办法估算的太清楚,但至少也得有三四千人!”
这哨骑也是深知刘鸿渐的脾性,对刚才的斥责也是见怪不怪,他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所见,皱着眉头说道。
“只有三四千人吗?”刘鸿渐也不知是疑问还是反问,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山海关外,黄土岭。
一条长长的车队自北而南逶迤前行,马车咯吱咯吱作响,赶路的士兵一副惫懒模样。
也是,从盛京到锦州再到宁远、到山海关一马平川都是他大清的地界儿,明军莫说是来偷袭,兵临城下都不敢出来应战。
“都给本旗主(清初八旗军制,相当于参将衔)打起精神来!”从后方过来一队骑兵,当头的军官头都快仰到了天上,小跑着提示随行护卫的步卒。
几个梳着老鼠尾巴辫的士兵偷偷的白了这将官一眼。
特么的神气什么,不就是把自己的亲妹子送给了贝子府那色老头嘛!否则就凭你那两下子,连老子都打不过!
唉,俺怎么就没这么个漂亮妹子,这士兵转念又一想看向那神气十足的旗主眼色更不对了。
他们这群人本就是各大贝勒、贝子部族里的包衣(家奴,只存在于满洲八旗),负责给主子们放牧干活儿。
哪知摄政王殿下为了攻伐大明,一声令下把所有能战之男丁都编军入旗。
但他们这些临时征调的包衣们,没有经过一点训练,又上不得战场,只能干干运输、补给、推大炮这等苦力活儿。
从宁远城到前线礼亲王代善大营,也就两日路程,两边都是自己人,也就这个刚当上旗主的家伙能嘚瑟了。
玛德,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真是一点不给本旗主显摆的机会呀,这旗主坐在战马上心里有些不满。
这大明军队也忒面了吧!随便来个百八十人也行啊,好让他一声令下全歼敌军,到了礼亲王那定又能获些奖赏露露脸!
唉,面!太面了!
这旗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一边叹气,一边还摇摇头。
身后的数个亲卫见自己的上司不开心,还在想着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了,正想询问。
突然右前方低洼处荡起一阵尘土,万马奔腾随即从低洼处冒出来,朝着他们猛冲而来。
额娘呀!那是啥?旗主正暗自思索,一抬头看见前方滚起的烟尘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明军!好多的明军~!快跑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刚才还意兴阑珊的懒散包衣们顿时吓的鸡飞狗跳。
“不要乱!明朝的那些怕死鬼打不过我们的勇士!
我们只需要一个冲锋,随本旗主冲!冲啊!”
这旗主也是一阵惊慌,他这旗主才当上半个月,还完全没有从奴才的身份转换过来。
但是他只知道,如果这批珍贵的粮草丢了,那么不止刚刚到手的旗主会丢,估计连头上的脑袋也保不住。
所以,即使心里慌的一批,这旗主仍是哆哆嗦嗦的抽出弯刀,示意身后的亲卫们先冲锋,做做样子。
亲兵们也不傻,这么多的士兵,你怎么不冲?
任凭这旗主喊破喉咙,抽刀逼着他们,身后的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动弹。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只片刻便只剩下他们这几十号骑马的亲卫和一条长龙似的运粮车。
“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步兵没马,早就跑了屁的,这些亲兵也很果断,不知谁喊了一声,打马便跑。
……
“吴炳豪,你从左边包抄,陆海波你右边!”刘鸿渐手里端着AKM,一边快马奔袭一边指挥着身后的三千营参将。
“千户所除了关宁军和AKM百户,其余兄弟负责销毁这些运粮车,记住一粒粮食不能给建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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