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代善这几日来一直不肯吃东西,都……都快饿死了。”负责看管建奴俘虏的百户官前来禀报道。
“这点小事也来禀报大人,真是笨蛋,他不吃你就不能强灌?”刘鸿渐还未搭话,身边跟着的陆海波怒道。
虽然陆海波心里恨不得将那老东西碎尸万段,但他也知道这代善是必须带回去的,否则他们远征便没了名头。
毕竟你说你远征是为了清缴建奴余孽,还杀了代善,人呢?谁信呢?
跟那些满身都是嘴的朝臣们去争辩吗?
“回大人,那代善嘴硬的的很,而且……而且他还咬人,小的手下有两三个兄弟都被他咬伤了。”这百户被训斥了一顿,不好意思的道。
“走走走,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一起去瞧瞧。”刘鸿渐见陆海波又要发飙,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先而去。
军营中央的空地上听着几辆囚车,几个京营兵手里提着个饭桶,咋咋呼呼的骂着代善不识好歹,见刘鸿渐走来马上让出了位置。
“代善,咋的是本王的饭食不合你胃口?”远征两个多月终于要回去了,刘鸿渐心情还算不错的道。
代善一身脏兮兮破袍子,灰白的头发都已经打了卷儿、结了痂,满脸的黑污根本就跟个乞丐差不多。
这厮见一个身份尊崇的年轻人风风火火的向他走来,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他瞄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再不动弹。
四五日没怎么进食,事实上他早已没什么力气,刚才几个明军拿着木板想撬开他的嘴,他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没让明军得逞。
再熬个两日,就能去见父汗了吧,代善心想。
“咦……这是什么饭?怎么这个味儿?”刘鸿渐低头看了一眼木桶中的汤水,顿觉一股酸味儿扑鼻而来。
“回大人,这……这是前几天咱兄弟吃剩下的,咱合计着朝廷困难,能省则省……”一个汉子咧着嘴道。
“一粥一饭,恒念物力维艰,你这厮倒还挺会为朝廷着想,回头给你加鸡腿儿!”刘鸿渐一想也是,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凭啥把白米饭给这狗鞑子。
素闻野猪皮们都有副好肠胃,如此可见一斑。
“刘鸿渐,别白费力气了,我要一心寻死,又岂是你能拦得住的?”代善眼睛也没睁开,沙哑着嗓子低沉的道。
“你确定吗?本王还真就不信!本王说不让你现在死,就是阎王来了也不好使。”刘鸿渐不怒反乐。
“去年你兄弟多尔衮被老子抓到时,你以为他就不想死吗?
说起来本王也还长了个见识,你那兄弟被砍去了手脚、挖掉了眼睛、挖去了鼻子、割去了舌头……
哟——现在想想本王还觉得毛骨悚然,听说这刑罚叫人彘,人彘你知道吗?就是猪,哦,这倒是还了你们本来面目。”
刘鸿渐一边说一边盯着代善,一开始这厮还如死猪般无动于衷,可说到后来,刘鸿渐分明看到这厮的喉结咽了一下口水。
他,害怕了。
“不过你那兄弟身体素质还真不赖,听东厂的人,这多尔衮被扔在一个臭气熏天的茅厕里,足足了活了三十六天呢!”
“你住嘴!你这伪明走狗!我代善就算是饿死,死在这草原上,也断然不会吃你一口臭饭!”代善终于忍受不住破口大骂。
“你看你,本王跟你好好聊天,你反倒急了,听说你在朝鲜还当了皇帝,能不能有点风度?真是给你爹努尔哈赤丢脸。
你以为你兄弟多尔衮就不想死吗?嘿嘿。
不吃是吧,咬人是吧,本王便将你的牙全部打掉,就算是灌也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鸿渐一点也不生气,跟这等阶下之囚根本犯不着。
话刚说完,陆海波便不知从哪寻摸来一把尺把儿长的锤子,阴阴笑着便欲动手,代善一看便差点吓尿。
“你杀了我吧,算我求你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宝藏,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足够你挥霍一辈子、十辈子都花不完,只求你给我来个痛快。”
代善崩溃了,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嘶吼道。
享了一辈子福,死反倒成了天大的难事,他知道如果到了京城,所受的痛苦定然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那些大明的官员们看似知书达理、满口仁义,但狗朝廷里哪一项残忍的刑罚不是这些读书人琢磨出来的?
他不是没想过咬舌自尽,但他发现自己被汉人写的书给骗了,咬舌根本不能把自己咬死,反而疼的连觉都睡不着。
饥饿、疼痛将他折磨的不成人样,却偏偏死不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大小便都直接拉到了裤子里,死反而成了奢侈的事。
他是多么想痛痛快快的死去啊!
“宝藏?该不会是你大清的龙脉吧?”刘鸿渐下意识的想起了后世的某本YY小说,心说这特么还真有这事儿?
刚说完,身边的部下眼睛便亮了起来,刘鸿渐不由得心中一沉。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我父汗韬光养晦居安思危,曾为我大清定下了规矩,每年都必须将一部分银钱存入一处秘密的所在,只待关键时刻可以之度过难关……”
“停停停,让本王捋一捋,是不是还要集齐八本四十二章经呢?”刘鸿渐揶揄的道。
真是笑话,你大清国被本王打的都穷成那逼样了,还跟老子说有宝藏,你以为你是机器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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