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
整整一百二十门加农炮排成了三列无间断的开始射击,泉州城本就不厚的城墙被炮弹打的一块块剥落。
“郑丰,命火炮手开炮,给我还击!”郑芝豹怒吼道。
火字旗叱咤吕宋十年,向来都是打的那些番人还不了手,何曾如此被动过。
“参谋大人,我们……我们的炮打不了那么远,到了明军阵地炮弹已经没有杀伤力了。”郑丰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的道。
“混账!你是聋了吗?我让你开炮!”郑芝豹一巴掌甩在了郑丰脸上怒道。
他怎能不知道自家火炮的有效射程,他只是气不过。
从炮弹的威力来看,很明显这个距离还不是明军的火炮的极限,照这个样子莫说撑到明天,再连着轰几个时辰城墙都可能支撑不住。
轰——轰轰轰——
城头的郑家火炮也示威似的开始还击,直把城下的孔二愣子吓得一哆嗦。
城上的郑家军还有城墙作为防御,他的神机营可没有,坐了将近二十日的船才将火炮运过来,这要是刚上场就被敌军直接将加农炮阵地给掀了,面子可就丢大了。
已经将阵地安排在郑家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外了呀?怎的还开炮?
孔二愣子心间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接下来情景差点让他骂娘。
城头火炮看似声音不小,然而炮弹基本都打在了神机营阵地前头数十步的距离。
炮弹落地后‘余威’不减继续往前滚,直滚到神机营第一排火炮的阵地里,第一排火炮的炮手盯着脚下的炮弹都被吓傻了。
“卧槽,都发什么愣,都给我继续轰,大人说了,今晚入城吃肉!”原来是虚惊一场,孔二愣子一脚踹在一个发呆的士兵身上大吼道。
轰轰轰——轰轰——
城头的火炮只响了两轮就熄火了,郑芝豹也知道那般发泄不过是徒劳无功,但明军的神机营却是一刻不停持续的轰击着城门、以及城门两侧的三个方位。
刘鸿渐被持续的炮击震得耳朵都发痒了,时不时的还要用手指捅一捅。
炮击一直持续到黄昏,五万川军列成了数十个方阵几乎是纹丝不动的站了好几个时辰。
一年多的时间,白杆兵也早已实现了从长矛到遂发式火枪的转变。
枪自然都是前装线膛枪,为了显示白杆兵的特色,刘鸿渐还专门给军械所打了招呼,川军的火枪枪托全部由川蜀盛产的白蜡树制成,也就是白杆兵原来装备的白杆枪的同一原材料。
再配合川军特制的银白色军服,整整五万川军犹如天兵天将般,映着西斜的晚霞甚是壮观。
对于这支翻山越岭从川蜀赶来的川军,刘鸿渐十分满意,就这铁打的纪律就是京营军都不见得比得了。
秦老将军才是大明的栋梁啊!刘鸿渐轻叹道。
“大人,城门左侧的城墙已经出现裂缝,卑职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必定能轰塌。”常钰骑在马上拎着望远镜边观察着泉州城城墙的墙体边道。
攻城战时守城者一般都会在城门后填塞条石,相比于青砖铺就的城墙,大多数时候反而是城门处更难攻破。
“大人,好像不太对劲儿呀!”常钰望远镜冲着城头左右望了又望道。
“怎么,难不成还跑路了咋的?”刘鸿渐躺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从牛大棒槌手中接过望远镜。
持续好几个时辰的炮击,本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刘鸿渐干脆命人从附近村落借来个老式的太师椅。
这厮还嫌椅子太硬,又在椅子上铺上一床被褥,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在软椅上来了个葛优躺,还一躺就是好几个时辰。
“嘶——还特么真是!”刘鸿渐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又翻身上了坐骑冲城头上望道。
只见城门以及城门两侧的城墙都被轰击的出现了裂缝,而左侧的城墙已经几近倾颓,至于城头之上,呵呵。
原来还时不时有兵士冒头出来瞅一瞅,可现在哪里还有人?
轰隆——轰隆隆——正在此时城门左侧的城墙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给我冲进城去!杀!”不用刘鸿渐下令,等候多时的秦家老三怒吼一声,带着数千骑兵率先向城中冲去。
而秦翼明和秦拱明则统领着火枪方阵,踏着整齐的步调开始向泉州城进发。
片刻后川军骑兵蜂拥而入,神机营的炮声也终于停下。
“启禀大人,城中并无敌军,他们……他们从城东南乘船跑了。”秦佐明着急麻慌的赶来禀报。
泉州城城东毗邻蓝溪,城南又是灵源山,蓝溪向东汇入大明海,恰好是明军包围圈的死角。
城中的郑家军定然是早便在蓝溪下游布置好了大船,灵源山不高,撤退之时郑家军只需从南城翻山而过,于山下蓝溪登船逃逸。
“大人,看样子这郑家军早就想好了退路。”常钰摊开地图边看边道。
“哎呀,坏事,坏事喽!”一直跟在旁边的韩郁韩大爷一听此言大呼不妙。
他想的倒不是逃掉的郑家匪军而是刘鸿渐,倘若刘鸿渐在四天前火炮未至时就下令攻城倒还好说,即便郑家匪军逃了也算是有个交代,毕竟尽了力的。
这倒好,王爷不攻城,在大帐里头睡了三天大觉导致郑家匪军逃走,这事儿若是传到朝廷里,特别是东宫那一帮子旧臣恐会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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