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城内的治安问题就交给御营厅的士兵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景福宫的占地面积跟紫禁城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平时李倧动不动就需要五千御营厅士兵护卫实在是夸张了一些,所以崔鸣吉调出三千人分成数队来维持城内秩序,打仗最怕的就是内部生乱子,很多城池被攻陷不是因为攻城的敌人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城内有内应开门,或者城内发生了民乱兵变导致城池失陷,这样来看,城内的秩序就显得尤为重要,崔鸣吉调出三千人基本上可以控制全城的治安局面,一旦金兵到达,所有老百姓都必须在家待着,除了朝廷允许的人之外,其余人外出一律视为奸细,御营厅打仗不行,欺压老百姓还是有一套的。
就在城头上正忙活着加固城防的时候,一名放哨的士兵匆匆来到甲午身边禀报道:“将军,北城门发现异常,好像有小股人马到来。不明敌我。”甲午立刻转身道:“哦?走,我们去看看。”甲午和亲兵在哨兵的指引下立刻来到北城城楼,他展开千里镜眺望,果然发现哨兵所言不虚,远处好像是有几个骑兵过来了,只不过人数应该不到十个,也可能是金兵的斥候。甲午命令道:“若是金兵的斥候就不要开铳击杀他们,让他们尽情的侦查,反正城头上立的都是高丽军的旗帜,城门已经关闭,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你们做好防御即可。”“得令!”守卫北城的两名团长同时应声道。按照甲午的布置,基本上南城不会有什么战事,如果他们要打南城,就必须要突破南汉山阵地,所以甲午的安排是北城两个团,东城西城各一个团,手上留一个团作为总预备队,而南城让御营厅的士兵协防,留下预备队的一个连队监督,如果有问题可以让预备队顶上去。
那些骑兵越来越近,甲午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几个人始终聚在一起,貌似不像是斥候的样子,他用千里镜仔细查看,发现好像有几个人伏在马上,难道是伤兵?甲午知道王京的前沿阵地就是开城,开城一旦失守,王京前方将无险可守,金兵就会长驱直入,进城的时候,甲午已经在崔鸣吉这里了解到,坚守开城的是李舜臣的儿子,李舜臣这个名字甲午听说过,在讲武堂的时候,刘毅说过关于水战的一些经典战例,其中李舜臣抗击倭寇打的几场水战也是教材之一,既然是李舜臣的儿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应该能顶住一段时间。不过甲午没有报太大期望,毕竟两军之间实力相差太大,只能说让开城守军能拖一时是一时吧。骑兵越来越近,甲午和城上将士们终于是看清楚了,他们都是高丽士兵打扮,其中几个人应该是受伤了,有气无力的伏在马上。背后隐隐约约还插着箭支,一个骑兵冲到北城门下大声叫喊道:“我们是开城守军,开城已经失陷,李将军命令我等拼死突围将消息送到王京,金兵不日即到!”甲午身边的金尚宪一惊,探头道:“我是金尚宪,你们李将军怎么样了。”为首士兵哽咽着喊道:“右议政大人,老将军,老将军他,战死了!”金尚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叫一声,捂着心脏后退两步,一口鲜血喷出,甲午眼疾手快一把将金尚宪扶住,只听他喊道:“痛煞我也!”接着便缓缓倒下。甲午不知道其中缘故,只以为是因为李荩战死,金尚宪悲痛所致。可是甲午不明白的是,金尚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荩跟他算是感情极深的战友,在高丽国内,本来就分成主战派和主和派,主和派不用说,自然是崔鸣吉带头,而主战派的核心人物就是金尚宪和李荩,他们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得益彰,攻守同盟,李荩作为李舜臣的后代,自然不会奴颜婢膝,金尚宪也是以高丽民族和国家的尊严为先,现在李荩战死对主战派是一个沉重打击,更是高丽国损失一员大将。
甲午下令将城门打开一条缝,让伤兵先进城再说,城头上的士兵缓缓开城,几名骑兵策马进了城,轰隆一声,城门再次关上了。伤兵的情报说的不错,当日阿济格指挥大军猛攻开城,可怜开城守军只有区区数千人,李荩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数千守军打的很英勇,也给汉军正黄旗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无奈金兵的火力和人数占了绝对上风,特别是金兵的箭雨压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敢于探头瞄准射击的高丽军火铳手无一不是被射死在城墙上,就连李荩自己也是身中数箭,但是他依旧是呼号奔走,大呼死战。最后阿济格直接压上了两蓝旗,形成了四面围攻的态势,正白旗汉军更是不惜炮弹,一股脑的将火力倾斜到城墙上,加上城内的高丽军士兵虽然英勇,但是民壮作战意志不坚定,对方火力加强后,民壮一触即溃,丢下守军往城内四处逃窜,最终造成全线崩溃。李荩其实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这支孤军能守住,只是坚守越长时间对王京的防御就会越有利,可以赢得更多的准备时间。城破之后,李荩率领数百亲兵决不投降,跟攻入城内的金兵展开逐屋巷战,一直打到开城府衙,在府衙门前的广场上,他们被全部包围,李荩力战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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