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闭眼睛,知道以萧布衣刀法之刚猛,这一刀下去,自己多半头颅不保。没有想到脖颈只是一凉,良久没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萧布衣单刀架在他脖颈之上,却没有砍下。
萧布衣并非杀人如麻,那一刻的他有了些许的犹豫,杀人容易,单刀砍下,不过是个好大的头颅。可这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并非中原人,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二人。他知道对手武功不低,败在自己手上多少有些大意,他刀法并不算高明,可是随机应变的功夫绝对一流。
弓箭,青霄,地势,障眼法都是他的手段,这才擒了这人,可若是放了他,会不会是放虎归山?
那人见到萧布衣犹豫不决,以为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由惊怒交加,厉声喝道:“你要杀就杀,你冒犯了塔格,迟早一死!”
他说的话和中原人无异,萧布衣有些愕然,听到塔格两字的时候,更是心中一颤,暗道奶奶个姥爷,姥爷个爹,难道水中那个女子竟然是个塔格?
可不等他再考虑姥爷姥姥和塔格关系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号角陡然响起,然后萧布衣就看到谷口处黄尘弥漫,一骑当先,身后跟着十数名骑兵,清一色的娘子军。
看到当先一骑的长相,和水中那个女人比较相似,萧布衣也不敢确定。当时女人水鬼一样钻出来的时候,女人惊叫一声,也吓了他一跳,只留心白花花的一片,好像是光着的,倒没有仔细看到她长的什么样。
那一队人马来的极快,萧布衣片刻之间已经做了决定,不杀此人。他主意已定,抽刀倒退,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他向韩雪使个眼色,让她退后几步,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可以循来路退回去,谷外就算有埋伏,来人虽然势众,他却也不怕。
他已经怀疑这个塔格就是义成公主的女儿,可是看到韩雪也是一脸茫然,不认识一样,又觉得自己判断有误。转念想到,韩雪说自己很小就去了西京,都说女大十八变,过了这么多年,认不出也是有情可原。可如此一来,前途倒真的难以预料,搞不懂她为什么会鼓动自己来做这件事情。
那人见到萧布衣不杀,眼中有些错愕,不等说些什么,谷口来马已经停到他身后,马上女人怒容满面,见到萧布衣在马上,却是长弓一指青衣人,厉声道:“马格巴兹,你不是说我来之后,就是这人的死期?”
她说的也是中原话,而且非常流利,还有南方的口音,萧布衣倒是听的明白。
萧布衣听了那人的姓名,只想喷饭,他没有想到还有人叫妈个巴子这个名,这应该算是最好记忆的突厥名吧?
青衣人脸色铁青,望着地上的长剑,心中犹豫。这小子刚才一招三式颇为巧妙,马上步下都是不弱,自己方才不敌,再去打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更何况这小子放了自己一命,自己向来自诩英雄,怎么能效仿地痞无赖死缠烂打的行径?
他当然不知道萧布衣这极为精妙的一招也就是这一招,而且还必须上马才能施展,如果不是萧布衣做了十足的功夫,他又有些轻视,说不定鹿死谁手。
不过一边是塔格,另一面无可抗衡,饶是他向来自负,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
见到马格巴兹不语,女人双眉一竖,怒不可遏道:“他若不死,就是你死。亏你还称个英雄,刚才被人打败,还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
青衣人脸色惨然,抱拳向女人道:“塔格说的不错,在下的确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他话一说完,不望萧布衣,已经向不远处地上的长剑走了过去。
萧布衣心中凛然,知道这人性格看来刚烈,这样一来,多半要被女人逼的自裁谢天下。谁说塞外的女人没有地位,这个女人看起来比男人有权利很多。
不想青衣人马上就死,萧布衣突然大笑了起来。
塔格攘外必先安内,又像是杀鸡给猴看,本来一直把萧布衣当作空气一样,听到他大笑起来,斜眼望他,“你是不是怕死的太慢,这才想引起我的注意?”
萧布衣倒是的确想引起她的注意,“若是败在一人的手下,就要寻死,我想这世上可能也活不下几个。我打败他,他就要死的话,如果我打败你的话,你是不是也要挥刀抹脖子?”
他这下认真的看了塔格几眼,发现她长的算是一般,不算好看也不难看的那种。眼眸明亮,脸蛋红晕,浑身上下丰满的要爆出来,充满青春无限,就是脾气倒是不敢恭维。
塔格勃然大怒,“你是说你能打败我?”
“可能吧。”萧布衣含含糊糊,心道你这种脾气还能练成什么高深的武功。
“马格巴兹,你先不用死了。”塔格见到马格巴兹已经捡起了长箭,大声吩咐道,“等你看到我打败他再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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