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稍稍安抚了妻子和那些仆役们几句,连忙就赶着去向自家主子汇报情况了。而他的主子,当今的春南太子常素,一听这个消息,即时大惊失色,也是大为愤怒。他惊的是,他要让冯疆做的事情,要是让人知道了那牵扯可就太大了;而怒的是,在余杭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城内警戒已经提升到了相当高水平的情况下,仍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常素连忙派出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手到肖府进行详细的检查,并询问了周围看到情况和可能看到情况的各色人等,一直忙活了快两个时辰才终于确认,从街道上的冲突开始,一直到攻入肖府,劫走冯疆,都是有人精心勾画的阴谋。
虽然确认了有人袭击,但到底是谁干的,一时之间还没有个统一的意见。余杭城里现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只有叶韬,和春南王宫侍卫队……可是,似乎这两处现在都一切如常。叶韬落脚的地方从事情发生一直到当天晚上,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叶韬身边的侍卫们除了当值的,其他人都是有自由时间的,实际上也没办法盯得住。而春南王宫侍卫队,则没有任何异动。常素相信这边的势力,他还是能搞定的。
问题在于,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因为,有人不相信冯疆这么个高手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全须全尾地被带走。常素身边的一个幕僚犹疑地问,是不是有可能这是冯疆自己搞出来的?如果是冯疆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那不用很强悍的人手,他自己里应外合,就可以做出这番景象来。抛弃了十几个不怎么样的部属,却从常素的掌握中逃脱,从此可以继续逍遥于江湖,不受常素的宰制。
常素虽然觉得这也是个说法,但还是派人盯紧了叶韬那边。可他没想到的是,周瑞他们一行人压根就没准备把冯疆送回叶韬落脚的地方,而他们这些参与行动的人,也都陆陆续续通过不同的道路,装作是出去吃饭啊喝酒啊,在不同的时间回来。虽然也引起了些怀疑,但叶韬对手底下的人一向是如此宽纵,也没有引起什么重视。
冯疆对于常素的重要程度似乎被低估了。邢思明准备在一所安全局悄悄购置下来、位于一条僻静小巷里的房子里将冯疆先藏个一段时间,再将冯疆送出去。如果不是在余杭不太方便,邢思明甚至想就在余杭就把冯疆给审讯了。然而,刚刚将冯疆安置在房子里没多久,在他从迷药中醒来后又补充了一剂迷药,还没到当天深夜,街道上的情况就已经不对了。港口、车马行、客栈、还有一些有大宗货物进出的大商号都开始要接受详细的检查。而且,这一次似乎塞钱给军士们也不解决问题了。奇怪的是,这一次的检查对于商人们的夹带逃税似乎没什么兴趣,而是着重于寻找一个人……那些在商旅队伍中重病的、脸上受伤进行遮掩了的、甚至那些脸皮看起来比较奇怪的、表情不自然的、面瘫的、有易容潜质的、甚至是化妆过度的,都会被特意关注。
邢思明立刻就知道,这估计就是冲着冯疆来的。他连忙将几个得力的手下派了出去,打探情况。果不其然,那些四处拦截检查的人的确有问题。虽然每一队人都是原来那些差役、城卫军等,可是带队的一律都是禁军校尉或者是王宫侍卫、太子府里的人。只是这些人全都隐身在后面,并不露面,只有在碰到有情况的时候才出来解决问题。
邢思明一想,现在要按照原来的想法,送到城外,等叶韬出了余杭之后会合,然后一同从陆路送回丹阳似乎很是有些困难。可是,如果走海上呢?叶韬大概几天内就会出发,直接走地面回丹阳。虽然从地面走要比直接搭船回宜城辛苦一些,但现在从宜城一直到南洋,整个海域都在进行着七海商社对所有海盗团伙的疯狂绞杀,地面比较太平一些。但冯疆可就不必享受确保安全的待遇了。
邢思明从下定决心一直到要开始行动,还是有比较充分的时间的。邢思明首先将冯疆又转移到了个地方,那是一个和情报局里有些人的伪装的身份有过交易的一个春南南货商的仓房。在现在风声鹤唳的情况下,一个商人对自己运送的货物里有点敏感的东西稍有忧虑,怕被人给劫了的这种担心,大概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吧。出于长期的良好的合作关系,这位春南南货商没有多问,就允许了颇为不小的一批货物被搬进了他的仓房。稍作询问,这位南货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惊讶于这些平时表现得极为老实的东平商人们的手眼通天。原来,他们一直从自己这里大宗采购各类干果、土特产是用来掩饰他们一直以来走私军械的事情。
虽然东平国内对于军械的销售和管理一直比较松弛,真的要想将军械运出国,难度不大。但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人会需要军械呢?东平国内必然不会有购买军械的问题,虽然大宗购买军械仍然会被调查,但一半的豪门大族用来武装家丁、用来训练有意参加军队的族人,乃至于仅仅收藏,除非需要的是弩炮、投石车、神臂弓之类的大型军械,或者是正好需要的品种和兵部、和其他几支独立核算的军队的订单挤在一起,不然基本上算是百无禁忌的。而在东平之外,又是什么人需要千里迢迢运来之后,运费比在东平本地的销售价格还高的军械呢?这些东平的商人一定是勾搭上了什么方面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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